序
前些天还暖和的如同阳春三月,凌晨时,天气便骤然变冷,空中布满了铅色的阴云,午时,凛冽的寒风就刮起来了,整整刮了一下午。黄昏时分,雨停了,就下起雪来,这算是凄雪皇朝今年的第一场雪。
开始下雪时还伴着丝丝小雨,不久,就只见鹅毛般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地上一会便白了。冬天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只亮起一盏盏有些昏黄的灯,却也温馨不已。偶尔咯吱一声响,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扰乱了小村的平静,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些闹耳,那是一群穿着统一黑衣带着兵器的男人,奇怪的是,他们从洁白干净的雪地上走过,没有留下一个脚印。其实,只要有些功底的人都可以看出,那是一群武功高手,他们用内力将脚印抹平了。这样一群危险的不速之客,在这样的雪夜出现在小村,实在有些诡异,却因为雪实在下的大了些,天色又实在晚了,即使是一袭黑衣的人,也在大雪中被轻易隐藏了。
一群男人目不斜视的冲着一栋普通的木屋走去,看得出来,那是他们的目的地。
领首的男人停住,目光冷竣地盯着屋子看了许久,“是这里吗?”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一个消瘦的男人徐缓地点了点头。
“再问一遍,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男人忽然急速回首,目光从身后的一张张脸上扫过。
一张张的脸上都像平静的不起一丝微波的湖面,所有人一齐点了点头。
“走。”简短的单音,每个人的脸上都肃穆不已,齐齐向屋子继续迈进。
不多时,几个人又从屋中原路走了出来,只是领首的男人手中多了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婴儿粉雕玉琢的小胳膊正奋力的挣扎着,似乎无法适应从屋里到屋外巨大的温差,小脸也冻得通红,煞是可怜,雪花一片片落在襁褓以及婴儿的身上。也许是觉察到挣扎无效,婴儿象征性的挥了挥小手,便在男人的怀抱中睡着了。
领首男人用襁褓将婴儿抱得更严实些,修长的手指从孩子玉润的肌肤上划过,嘴角浮起一抹残酷的微笑,“雪女……”他喃喃地琢磨着这个名字,冷笑一声,“动手吧。”
身后的男人得到了指令,迅速散开来,大步流星地向四面走去,他们冷酷的脸上都有着嗜血前的那种欢欣与愉悦。
领首的男人走出村庄,他的身后,是一片火海,火舌贪婪地吞噬着大地,窜的越来越高,火光冲天,直刺云霄。
男人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婴儿躺在他宽广的怀抱里,睡得无比香甜,连在睡梦中,嘴角也微微勾起,嘴里咕咕哝哝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似乎是做了个好梦。男人讥讽地笑了,“还真是个孩子,”他拍了拍婴儿的小脸,浓眉紧锁,“你不会知道,因为你,会有多少人无辜丧命,多少人妻离子散,而你,也注定会一生悲剧的……”
他仰望苍天,红的像血一样的火,染红了整片天空,点缀星星白色,红白两种鲜明的颜色相交在蓝黑色的天幕中,无比灿烂。
男人舒展了眉,长叹一口气,脚尖轻点地面,瞬间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
一切,仿佛都没发生过,四周还是一片寂静,雪也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只有那空气中的焦味、血腥的气味,和依旧燃烧的狂傲火焰见证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场不可抹灭的屠杀。
以及,这场屠杀会为这个婴儿一生所带来的悲剧。
雪和血在空中纠缠,命运的轨道上,一颗闪亮的行星正以自己的方式运行着,延着命运的轨迹,向命运的终点迈进,直到孤独地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