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个梦而已。
第一次手握长剑,看见城下万马奔腾。不敢想象,我还活着。匈奴手握弯刀猖狂的向我们疾驰而来,带走我们的土地,我们的财富,我们的兄弟姊妹。我拉着紧绷的弓弦,任由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我们没有匈奴强健的体魄,没有匈奴拥有的俊朗的马匹。我在他们的弯刀下卑微的活着,辗转。
鲜血,尸体,残剑,大旗。
布满尘埃的大旗在落日的余晖下兀自摇曳,我在成山的尸体中仰面流泪。
我看见匈奴割下我们兄弟姊妹的头颅,挂在马头一侧;我看见匈奴把人皮做成灯笼,在闪烁的焰火下张狂饮酒;我看见匈奴吧带血的弯刀插入刀鞘,鲜血顺着刀鞘溢出。
华夏,我们逝去的神话。
不知道在尸体中骗过了多少次张狂的匈奴,我卑微的活着。我畏惧匈奴把马蹄高高的提起,然后践踏我的袍泽。
后来,后来……
我看见奴隶出生的他头戴长冠,身后的披风顺着苍凉的北风高高的扬起。他带着士卒把我牵出成山的尸体,我看见他冷漠的眸子流出哀伤。我们的汉啊,我们的大汉啊。遵从儒的我们失去了抵抗的血性,只有从市井出生的他啊……
[英雄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
我随着他来到了龙城。站在他得一侧,看着俊朗的他。在城墙上我看见远方浩荡疾驰而来的匈奴。他面无惧色。手中的长剑扬起,划破苍凉的北风,凄凉的嘶叫着。
还记得昨日的他站在点将台,手中的酒水荡起,悄然溅出的水滴滑落,在空中翻滚。士卒纷纷效劳,荡气回肠。阴暗的天空下,苍凉的北风苦苦呜咽。乌黑的陶碗靠在嘴边,满碗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在凄凉的北风中,碗裂的决绝的声音此起彼伏,被喝空的酒碗,在地上裂开,凄凉的打转。
死,则死矣。
刀剑出鞘,剑刃在长空下荡起起鸣,划破阴郁的长空。
“杀——”
我不再逃避,跟着他冲向匈奴。刀剑相错,震荡起音。我听见锋利的刀口划破皮肤的声音,我听见长戟被折断的声音,我听见,他们畏惧的声音。第一次看见匈奴眼中的恐惧,第一次看见袍泽的不顾性命。
“汉——我们是精锐!”
“汉——必然他们葬送在我们的铁骑之下!”
“汉——以我强汉之名!”
“汉!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鲜血溅在我的脸上,痴狂的舔舐着嘴角的鲜血,卷刃的长刀划破匈奴丑恶的脸。不待他们的惨叫,长剑划破胸膛。
“呵——”当扬起长剑准备杀向下一个匈奴时,冰凉从胸口传来。
闪烁寒芒的锋利刀刃刺穿我的胸膛,鲜血顺着伤口漫延。
我狰狞的伸手握住背后的刀,一点一点的把它推出我的胸口。冰冷的风吹在炙热的血上,痛,漫延。转身砍下他得头颅,那刺进胸膛的刀抽出,仿若冰冷的风吹过身体,血,汹涌。握着刀的手被刀刃划破,鲜血被刀刃贪婪的吸取。
“呲——”刀剑刺透了皮肤,划入肉里。
明晃晃的刀尖,在我的胸口闪烁。
我,要死了吗。
我没有看见将军赶走匈奴,我没有看见匈奴如何偿还他们的血债……
“汉——我们是精锐!我们,必是铁骑,踏破匈奴!”
看着弯刀抽离我的胸口,视线模糊,隐约看见遍布焰火的龙城。
将军,你定要打破匈奴不败的神话啊……
将军,我是死了,但,我不再是逃兵。
将军,你必要让我们汉的铁骑踏破匈奴的王城。
将军,我死了,但没有愧对你的信任。
将军,你必要让我们成为汉的铁骑啊……
汉,有我无敌。
汉,我为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