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键盘上华丽地飞舞,纠结、纠结,苦涩像脱了缰的马,飞驰在心头,蔓延到指尖的神经末梢,发泄似的迸发出来——在这一个个文字上。
伸出手来,努力地揪住时间的尾巴,从茫茫的脑海里,想方设法地搜捕出09走过的痕迹。
TO:屹儿
你知不知道?写到你的时候,我很想笑,但更想哭。
你知不知道?那张略带帅气、十足变态、挂着邪邪坏笑的脸要从我视线中移开时,我有多么地不舍得。
今天,你又回过头来,冲我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张娃娃脸,又在那儿装变态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给你一拳——该死的,为什么你会是男的!给这儿装变态,是女的我还好受些!
但是,我冲了上去,狠狠地抱住你,我真地很努力地在咬着牙,不让眼泪挂在脸上,我害怕。
害怕你笑我,害怕那悲伤的泪水在这一刻汹涌澎湃,在下一刻,永不停歇。
你就要离开我们了,不知你会去哪个地方,然后从此杳无音讯。
我看到许多兄弟们写给你的告别独白,我真地也想动笔,但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与你的记忆是破碎的,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我和你闹过无数次别扭,生过你无数次气,每一次都是我先高挂免战旗,投降与你。
我真的很想冲上去赏你一记耳光——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次!
我真的很想让你冲上来给我一巴掌——要知道我很记仇,敢打我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还记得你坐在讲台上,给老师当帮手讲解作业的时候,老是不住的冲我抛媚眼,却被其他同学误解为是给他们的,于是很多时候,很多同学都挂着“哇哇呕吐”的表情,而作为当事人的我,干脆就装傻。
还记得你蹲在大门口,等着同学们纷至沓来,然后猛地站起来,把他们吓一跳,每次轮到我的时候,你却总是乖乖地赶紧走开,同学们为此很不解,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冒出一句话:
“上次那顿拳脚,我至今记忆犹深——”
……
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应该说什么,除了回忆我别无他法,屹儿,一路走好。
TO:“陈三变”
我们之间的回忆甚多,但好像都不如何愉快。
每当你在上课铃响起时还在我旁边唧唧歪歪地发表你的演讲,我就恨不得一板凳把你扇回座位去,当然,顾及到我善良的形象,我忍了。
但是你,居然对我要杀人般的目光毫无反应,依旧喋喋不休,讲到兴起,还加上一些肢体动作——不!
有时间我真的得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体会一下肢体语言的丰富,让你知道除了当啦啦队之外,还能用来揍人。
每当老师因为你在课堂上不守纪律,大逞嘴皮子而让你咬铅笔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再添上两瓶改正液,因为你话多到居然还能从那缝儿里蹦出来——苦煞我也!
终于有一天,善良的我终于被逼得造反起义了——我大笔一挥,一时间才思泉涌……
从此,你便多了两个外号——
“冲锋枪”和“立体扬声机”。
TO:周大妈
我不得不在这里抱怨一句:
“你老真是我的克星啊!”
身为卫生委员的你,实在是太尽职了,尽职到天怒人怨。
一丁点儿垃圾都不放过,要有那么一张桌椅没摆整齐,你就大发雷霆,然后我们就要被罚重扫,直到六点半才能放学——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唯一的一点儿安慰就是第二天老师检查的时候,总是会夸奖当天的值日生两句。
于是乎,每当轮到我值日的时候,我就恨不得call辆飞机飞到我家去,告诉老妈——儿子今天不回来吃饭啦!
嗟乎!去你的不受嗟来之食吧!要再不从当天剩下的课间餐里拿俩出来充饥的话,估计我就没法儿活了!
TO:吴大班长
说实话,很怀疑很怀疑你是否是包公转世投胎,以至于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寻思着是不是该在你后边给你一记闷棍,然后扒皮抽筋挖心,看看你那脑子是咋长的……
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被你翻出来,然后通过这一点推测出整个儿“案件”过程。
到了揪出“幕后黑手”那段,也是极其的刺激,几乎都可以当成电影儿拍了,特精彩,你特像名侦探柯南,只是就差那一句“真正的凶手就是XXX”了。我和几个老狐狸合计着,是不是把这案例卖给人当电影题材使了。
有你的存在,搞得全班的“心都飞起来了”。“受害者”特放心,啥样儿的“坏人”你都能给他找出来;“犯罪嫌疑人”特揪心,只不准啥时候就给你整出来,然后搁老师那“受刑”;咱这些凑热闹的特闹心,都没好戏能看了,太没悬念了,基本上就是正义得到了胜利。
然后是,“同学头上有青天”,有了“伟大吴青天的光芒万丈”,接着就是“所有的坏人全都玩儿完”,最后就“国泰民安”,大伙儿全都做“良好市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儿啊!吴哥们儿在呢!
TO:兰科代
啊!伟大的兰科代,身为语文科代表,你老真是“鞠躬尽瘁”,然后在全班同学的影响下“死而后已”了。
想当年,你雷厉风行,不交作业者统统死翘翘,胆敢反抗者——有老师在呢!谁敢反抗?
结果,那些“不良分子”被“就地正法”,乖乖“束手就擒”,再创“五班盛世”。
不过,日久天长,大家都渐渐看出来你的“和蔼可亲”,并没有当时传扬的那般“凶神恶煞”,于是都来和你套近乎,最后“一拥而上”,“集体反抗”,“农民大起义”,把你一下子“吓傻”了。
惜哉,这场“起义军运动”终究被老师给镇压下去,你的威望也一落千丈。
可是之后呢,大家都不似当初那么怕你了,都来和你交朋友,都整天围着你大谈特谈,大说特说,教室里整日的欢声笑语。
哎,世事无常,对你这“如花似玉的妙人儿”来说,福兮?祸兮?
TO:我的五班我的团
五CLASS。
这就是咱班队的名儿。话说刚开始我还挺反对的,因为我不喜欢这么说话,满篇汉话里又突然多几句英语,特闹心。
什么“哦,这样啊?OK!”“What?你说啥?”“哈哈,好啊,Very good!”
我就特不喜欢,奈何众望所归,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好“屈从”。
这名儿的故往,还闹了个笑话。
说,老林那雷人的娃,英语不行就不行吧,还非要装什么“高手”,提出要让他亲自来做这班队牌号,于是乎,大家也就都同意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才发现,老林这个文盲,给咱班闹了个笑话!那天,别班校友来咱班找人,看那牌子,愣住了,就问我:
“这是五班么?”
我就说:“废话!牌子上不写着么?五CLASS!”
结果人家就笑,笑什么呢?笑咱们是文盲!说:“你们懂不懂英语啊?‘班级;班别’的英语是‘CLASS’!哪里是什么‘GLASS’!”
当时我就呆住了,赶忙看那牌子,果然是“GLASS”!天啊,平时我们都没细看!赶紧叫来大伙儿把那牌子拆咯,换上“CLASS”。
为这事儿,老林没少挨笑话——谁让你“打肿脸充胖子”的?这不没事找事么!
大家都笑他,说:“老林你真行,我是服了你了,‘G’你都能看成‘C’!真行!”
……
[终]
时光飞逝。
欢声笑语,淡了;春游活动,褪色了;兄弟哥们,走的走了;当年的火热劲儿,都不复存在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噫!
当初,郑重其事地把小荷的班级备注,改为“六年级”,我觉得那是多么神圣。
如今,那“六年级”也将不复存在了,又有谁?能懂得我心中的酸楚。
五CLASS上下,五十多口子,又有几人得重逢?重逢后,谁又能料得到,是否花好月圆人又散?
追忆2009,我不知道这是否算做告别?我却宁肯活在记忆中,永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