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亿个精子向卵细胞飞去,原本在同一起跑线的亿个精子一下子拉开了距离,慢慢地,如银河曜日般,有两个精子在前面厮打,几亿个精子则在后面追逐着,混乱……唯一的王者,进入了卵细胞!
二个月后,我,初具人形。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这是一个黏糊糊的地方,耳边不时有血流过的声音,总感觉有根水管一样的东西“束缚”着我,让我只能蜷缩成一团,连动都不能动,真是的!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六个月后,我,生长迅速。
能动的感觉真是太妙了!不过,似乎我每伸一下“懒腰”,外面都会传来哎呦哎呦的呻吟声,听起来蛮痛的……
九个月后,我,生死存亡。
“你是她丈夫吧!你签一下字,是要保小孩,还是保大人。”我听着外面如同侩子手一般冷淡的而又恐怖的死亡痛告,吓得原本好动的我,竟在子宫中一动不动,好像这样就不会难产了。
“保……保……保大人吧……”爸爸极其艰难地将这简单的三个字说完,用他那煞红的双眼支撑着他那颤抖的双手,将那几个如古希腊文字般“难”写的名字签下,这个签字,签得好长……好长……好长……
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亦或是一秒钟,时间早已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只有整个世界的无言的悲伤来描述此时所发生的事件,以便以后能在某本泛黄的医院死亡名单中写下我那还没有“注册”过的名字。
“我要保小孩!保小孩!”母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硕大的肚子剧烈地晃动着,与手术车的轮子在医院惨白的地砖上的滑动声附和着,演奏了一首惨痛凄血的“地狱神音”。
一扇门,决定两个世界——手术中!
几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无常”们,用着一类硬质而又锋利的物体如同创作雕塑一般的在肉质的皮上画着“川”字,不时传来“嘶、嘶、嘶”的刺耳声音。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还时不时的有血从四周“喷薄而出”,如夕阳落日,壮观的凄美,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与死亡如此接近……
“把‘脉搏振动机’给我,病人一直高度昏迷。”她为了我,竟然决定用最原始而又最安全的方式——不打麻药,在清醒的状态下硬挨了长达十四厘米的三刀,直到第四刀,才痛昏过去!
一声啼哭,将天际的死亡划破!
待我睁开眼,竟已是白天,周围一片光亮,难道我没去地狱,而是到天堂了?不会吧!我人品没这么好吧!?嗯哼?怎么旁边还有个“天使”,真没想到,着竟是我与她的第一次相遇……
她脸色苍白,即使在开着暖气的房间中,脸颊还有丝丝未干的汗迹,两双手死死地抓住早已被血迹染红的床单,上面一根根纤细而又隆起的青筋清晰可见,只有她微微起伏的肚子,似乎让人觉得她还活着。
一眼万年。
从当初的受精到后来的难产,再到那第一次相遇和十七年并还在延续着的养育之恩,妈妈的发已些许灰白,脸已些许沧桑,她用十七年前的生命之最痛换来了我的一切的一切……太多的太多,早已无法用言语这苍白无力的工具来表述。善待母亲,哪怕只是为了那一次相遇;珍爱母亲,那怕只是为了那一次啼哭;体谅母亲,哪怕只是为了那十四厘米的伤疤。当天地陨落,那时,便是母爱逝世之时……
母爱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