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谁给谁的伤害,又是谁对谁退败。
金发女子莫童呼吸困难,整张白皙的俏脸憋得通红,双手无力的掰着她坚实有力的手臂,艰涩的开口:“你、你…放…开…我…”
沈嘉乐适时开口了:“陆先生,刚刚放任你对她动手,不过是因为,此事是你们的家务事,但,如果你要在我们面前杀了她,那么,我想我必须阻止了。”
陆郧闻言,手劲放松了些,仍旧怒火灼烧:“要是岚岚有什么事,杀了你都不足以偿命。”
转头看向我们:“岚岚呢?”
我微眯着眼看着他,这就是陆郧,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长得人模人样,若不是那天英岚满身吻痕的回来,我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回去吧,岚岚有我。”我背过身回到病床边,一身蓝白斜纹的病号服显得有点臃肿,晶莹苍白的脸面无表情,空洞微红的大眼睛就这么孤傲的注视着他,毫不相让。
“岚岚是我的女人,她是生是死,你倒是说啊!”他显得格外激动,黑眸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冷酷无情,甚至隐隐带着丝丝恐惧和泪光。
我动容了,只是,要见英岚,没可能。
“你让岚岚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现在你要见她,我只能告诉你,没可能。”没这个可能,当初你让英岚的滚的时候呢,那么冷酷无情,就跟对待地上的莫童一样。
“我那是不想伤害她,我被地上这个女人下药了!”他激动的辩驳,在我眼中却是恼羞成怒。
“那么第二天呢,第二天岚岚去找你,你为什么要强迫她!”说着我的脸上浮起一抹激动的潮红,我捏紧拳头,指骨泛白,愤恨的看着他。
就是那天晚上,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英岚眼中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碎,所有生命星光都在那一霎那陨落,她的绝望,你难辞其咎!
她恨你,所以我也恨你。
“我以为,这样能留住她。”他以为,只要她身心都是他的了,就不会离开,只是,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她,当心碎满地无法拾掇,当爱情荒芜零落成泥,当爱的国度只剩下漫天的伤害,她又该用什么去爱,她没有力气去爱了。
她能做的,只有离开,远离伤害,遥遥相望那彼岸花妖艳的对岸,生命尽头的彼端,地狱还是天堂,或者是那一个荒芜的陌生地带。
“留住她?你是三岁小孩么?”用那样的方式留住她,只会让她有一种被侮辱的屈辱感,女孩的高傲,就是给你一个背影,狠狠告诉你,她不爱你。
可你,亲手折断了她飞翔的翅膀,硬生生将她丢弃在罗刹河边缘低吟,然后伫立云端,居高临下俯视她,告诉她,你爱他。
这样的爱情,试问她还敢要么?一个只会伤害她的人,一种遍布疮痍的爱情,试问她还敢要么?她不敢了,谁也不敢了。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她需要自然纯净的呼吸,带着最天真的赤子之心在蔚蓝的天空下自由呼吸。
是你,是你剥夺了她的一切,是你,造成了今天所有的罪恶。
“我算过,那天是她的危险期,我想…”他想用孩子留住她,破釜沉舟也好,丧心病狂也罢,他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
我残忍的勾起笑靥,冷眼轻蔑的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事后避孕药么?”
“不,她一定想不到的。”英岚一定想不到的,她一门心思悲伤又怎么会想去吃药的,这点他可以笃定。
“哦?”我笑了,笑得更加冰冷,一句话,直接将他打入地狱。
“她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这句话,冷得让他直接心都粉碎,也让宋纸砚莫名打了个冷战。
他苦笑着问自己,是啊,是他让她变成这样的吧,像只小刺猬,防备着一切入侵,连那种伤身的药…她都能说的那么平静。
陆郧一脸颓败,懊恼的拍着自己的额心,抬眸指责我:“你知不知道那种药很伤身,很可能造成终身无法弥补的伤害!”
“给她造成终身无法伤害的人是你,令她伤身又伤心的也是你,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怪我,有什么资格!”我尖叫一声,颤抖着手,指着他控诉。
谁给谁的伤害,又是谁对谁的退败,我亦不知。眼泪顺着晶莹剔透的脸庞滑落在锁骨,透明的泪滴划过一道唯美的痕迹。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欠下的情债,不是你惹了莫童,今天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竟然还一脸怒容的质问我?”带给英岚最大伤害的,是你!
我胡乱的抹着眼泪,在脸上留下丝丝青红,指甲几乎要划破皮肤。宋纸砚一脸心疼的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将我揽入怀中,指尖细细摩挲着眼睑拭去泪滴。
有了一个依靠,便不顾对象是谁就依靠上去,等某天醒悟过来,才发现当时的依靠不过是最后的残忍,多少午夜梦回想起离开的他,我才发现当时的亲昵有多残忍。
感受到了他的温暖,我渐渐平静下来,放松身体,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际,埋首在他胸口,渐渐濡湿他的衬衣。
太累,太压抑,又必须控制哭泣,我真的累了,也真的想沉睡了。只是,英岚未醒,我又怎么睡得着?
陆郧一脸失神,呢喃着质问自己:“真的,是我的错么,我爱她,有错么?”
宋纸砚一脸不忍几欲开口,却被我死死勒住他的腰际以示警告。
“宋先生,你告诉我,岚岚在哪,我要见她,她一定没事,对么?”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后一切都是最初完美的模样。
我推开宋纸砚,赤足跳下床铺,一点也不畏惧身高,狠狠揪住陆郧的衣领:“我告诉你,你要见她,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无奈的垂眸看我,是了,我是英岚最关心的女孩,他不会那么傻的动我,要只是个路人甲敢这样对他,他早就不知道把对方弄死多少次了。
我和他对视着,气氛陷入了僵局,感觉手上愈加的无力,仿佛指尖都在打颤,也许隐藏在内心的病魔要开始呼啸着破体而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