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站在“漏光的树”的玻璃门前,空气很潮湿,用力吸一口气就好像全身充满了水蒸气。总是说被低压控制下会有焦躁不安,阴郁的心情,但我倒认为这种在“在空气中能拧出水来”的天气更加令人惬意和舒适。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好像是快要下雨了。
宫蔓去推车,这个时候溪涧很豁达地问我,“今天我们到哪里去吃?”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本来我还想说“就随便到小摊吃就可以了”但被她接下来的“今天我请客哦”而改为果断的“好就这么干”。太过果断反而让溪涧一怔。 其实说出口的时候我就想,这样不太好吧?是人家辛苦赚的钱挨。
……嗯。有一种罪恶感。
随即内心涌出来的是,人家好不容易(又一次)领到了一次工资,而且又好不容易请一次客……于是我很快就在心里原谅了自己。
推车过来的宫蔓显然是被“溪涧要请客”这样类似于“自己长的像猩猩他哥”的事实吓到了,他皱了眉头然后对着溪涧说:“溪涧那个女人给了你这么多钱你一定是干了什么事了。”末了又加一句,“我以你的的智商保证。” 溪涧瞟了他一眼,“别搞笑了孩子,我都不好意思以你的智商保证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挫败下来的宫蔓。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因为他们的吵架而觉得充实起来。就算每一次都是以宫蔓的沉默而告终,但是心里还是溢满了“有朋友真好”的美好的词汇。 拥有了就是好的。知足长乐。
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了既不算很贵很不会很便宜,偶尔来吃一顿的“好运来餐厅”。店里面因为是五点左右的缘故没有太多的客人,还算是蛮幽静气氛良好而且很干净的店。“幽静”是溪涧需要的,“气氛好”是宫蔓需要的,而我呢,只要干净随便吃什么都行。
溪涧去酒吧上班的时间是七天,二四五上班,而且除掉了二四五的早上她也只用晚上十点唱到十二点就可以了。但是她大多都喜欢在外面,这个外面的意思是除了学校,哪里的都可以成为她消耗整天的光阴的地方。其实她初中的时候功课很好,到初三的时候就说什么也看不进去书了。她之所以能考到和我们一样的学校,是因为靠着“父母离异”加上“家庭条件困难”政府补贴所以勉强的挤进了这个学校。有时候,我会觉得她有点可怜。 要注意的是,也只是“有时候”和“有点”罢了。 更多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活蹦乱跳的光鲜靓丽的林溪涧。
“光鲜?活蹦乱跳?你以为是卖鱼呢?”她听完我的描述后充满鄙夷地看着我说。 从此以后我拒绝和这个女人交谈。
我们找了一个靠着窗边的地方坐了下来,各自点了一个饭和一个点心外加一杯奶茶然后开始闲聊。 因为溪涧不常来学校,所以我和宫蔓会挖肠刮肚的绞尽脑汁的想一些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例如“某个同学在地理课的时候站在过道上练跆拳道”或者某一次考试宫蔓将那四个有名的书法家的合称为F4等等。总之溪涧都是乐呵呵地听我们说,却决口不提酒吧里的事情。好像无非就是唱唱歌这样日复一日的枯燥无聊的事情。 ……酒吧嘛本来就是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就算扯到了酒吧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脏”。 不过,我一直认为溪涧很干净。即便是她经常出入那些地方在我心里她依然像小时候我崇拜她的聪明(毒舌)和美丽一样,坚定不移的认为她圣洁美好。尽管有的时候我看着她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自卑。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宫蔓听说你和隔壁班的莫小惠搞在一起了?”溪涧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说着说着干脆连后缀的问号都改为肯定的句号。 宫蔓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什么叫搞在一起啊?我都已经高三了,谈谈恋爱难道不正常吗?我觉得未成年人到酒吧工作比较不正常。” “他和莫小惠,”我咬着吸管,然后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可好了。不知道是谁上课的时候给人家发短信,左一个‘宝贝’右一个‘甜心’的。多美好。” 溪涧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受了辱的宫蔓低头喝奶茶,一个小媳妇的受屈样。
“对了,明天就年级测验考,你回不回来考?”我忽然想到这件事了。 “测验?”她努力想了一下,“考了等于没考,估计我又是不及格,而且要是不及格的话老班肯定又要找我,好麻烦。” 我说,“可是这要计入高考的。” “她压根就没打算高考吧,也考不上。”宫蔓冷不丁插一句。
“也对。”溪涧淡淡地应了一句。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有些怨毒的小眼睛发出的怨念在宫蔓的脸上扫射着,他耸耸肩膀,然后吃他饭去。
我侧头的时候看见隔着玻璃的雨顺着滴了下来。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
淅沥的雨落了下来,夹杂着寒意,缓慢地,又讯势的卷袭着这座城市。在街道上的人们开始奔跑起来,就像那些豆大冰凉落下的雨一般,催促着逼迫着让他们加大步伐,拼尽全身的力量找到避雨处或者奔赴于自己的目标与终点,他们别无选择。 就好象即使知道就算不可抵达也要带着试一试的心情。
就好象明明知道谎言是要被戳穿的仍然不知所谓的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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