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垛后面悄悄隐匿着
一个娇小的、孱孱的身躯
与风和鸣簌簌交响
那飘着起来的
携着黑灰的麦秸杆
是诗化的花,还是大地的魂? — —前
我驻目在不歇的流沙面前,沙漏的心脏以亘古不变的速率向着同一方向跳动。小小的豁口让细沙衔成一条细密而繁冗的河流,向下冲刷着时间的脚步。顺着依稀的影像,我穿过斑驳的逝忆,在河流不缓行的旅程里,逆流而上。
在喑哑中被青绿的麦田伸长了歌调,微启的曙光以柔软的姿态掺杂着青麦的绿意和淡淡的叶香洒落。麦田是童话忠实的守护者,它们以无比虔诚的敬意齐刷刷地向着王者的风弯腰致敬,绿波粼粼地向远处无止境地蔓延,诉说着诗人般最真诚的游吟信仰,与天拼成完整的一块,映绿了世界和它斜着的影子。河流清缓地从我脚下淌过,我走着与它相驰的路线。林翳俨成一顶无规则的清一色珠伞,那曲径深处围着一圈绿篱,木门吱呀,散步轻着于大地的肌肤,绿茸茸的羊胡子草像绒毯子一样附着其上,鼻息间滤出沁人的养气。
一片偌大的域地里视线不觉扩了几番,目光以平行的形式轻跃在白色的风车上,飞旋起的声音犹如銮铃般悦耳。将黄绿色的滤色镜放在恣意的阳光下,透过了初秋的轮廊。摸摸口袋中褶皱的几张纸票,平生出几丝喧嚣的长道上与面摊主人唾沫横飞讨价还价的小资情调。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可也同样没有不能苛求完美,睟色天空里有了阴翳,于是便化作漫天忧雨。
浓烈而厚重的色彩涂满了画板,生命的张力微微启齿。郁金色的麦田喷薄着花火般涤荡世间的热量,沉甸甸的籽粒在叫嚣的麦浪里隐隐烁烁。我心里突然跳出许久不曾有过的悸动,将现时的一切瞬结在记忆的棱框里,麦田颔下头浅浅微笑,静数秋天已告。
河流在一刻静止,两岸是梢有黑灰的麦垛,麦垛后稻草人的胸膛任风穿过泠泠作响,左右两边以同等辉煌告场。把记忆拆成两半,一半放在过去,一半留给现在。春秋易节,花开笑靥如初灿烂。
我拥有一种力量嘶喊
穿过暮雨潇潇
它携着天空的悠怨
以神化的力量索瞰
将沙漏世纪翻转
把碎片时光抖落
犹如木屋前后白玉簪
用微笑将汗泪灼干
原点的现在分流
两岸铺满细密的繁花
颔下头悄然回眸:
花落,两边开。 ——尾<2010.1.14>
BY:上官晚秋 至此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