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船正停泊在岸口,虽小,却毫不破旧,聆曼半闭着眼睑,倚在简易搭建的软塌上,玉指间,一支棕红色的毛笔转过几个圈后,在一张略微泛黄的纸上潇洒挥毫,几行清秀的小楷呈现,而后,便是一个奇异的轮廓图,线条弯曲交错,似是某种画符,但又比画符更为繁琐。
“聆曼,又在构图?”一只黑猫轻巧地落在软塌上,而聆曼丝毫没有因猫的凭空出现而惊讶,习以为常般的点点头,继续作画,黑猫的双眸是血红色的,在这静谧的夜更显出几分嗜血的妖冶,此刻眸中的红色似乎流转了起来,黑猫周身闪烁着暗红的微光,似乎有人将发光的粘稠血液缓缓浇灌在它身上似的,聆曼长长的睫毛在灯下投出的一弧阴影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件黑色长衫扔向黑猫,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猫了。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应该说,是猫妖!黑色的长发绸缎般丝滑,血瞳邪邪地流转出狡诈的气息,猫耳调皮地抖动,为眼前这位猫妖男子平添了淡淡的不羁与霸气,男子慢条斯理地穿上长衫,修长匀称的身材在小麦色肌肤的衬托下,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聆曼放下笔,审视了一遍构型图,转头看向男子,他显然不擅长打理衣物,领口处锁骨半露,墨发滑下,凌乱却不失美感。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杞君,你道行越来越高了。”聆曼轻描淡写地说道,刻意无视男子目光中明显的挑逗意味,她懒得花精力去揣测杞君的意图,特别是在她已经能料到七八分的情况下。
果然,杞君靠上塌来,缓缓俯身靠近聆曼,唇轻轻摩擦着聆曼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混入低低的喃语,似乎是情人之间耳语的姿态,杞君柔声道:“既然我道行高,你为什么不因为我而迷恋?”
聆曼故作深情状:“因为……”猛然,紫眸中又滑过一道凌厉:“以我的年龄,你得尊称我一句前辈了,小幼齿!”
“切~”杞君不满地撇嘴,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收回了轻薄之态,坐在软塌的侧位,见聆曼闭眼睡去,自顾自地摆弄起一块火红色的玉佩,玉佩上雕琢着一只兽类,非断非连的线条勾勒出令人窒息的绝美,似乎是一团跃动的火焰,在仰天长啸……
“原来你还留着……”一声轻柔的女音含着隐隐的笑意,让杞君手一抖,险些将玉佩摔破,
杞君嗔怒:“你没睡?!”
聆曼恬静地侧身躺在软塌上,若不是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真看不出她还清醒着,如樱花的两片唇微微颤动,声音便如玉珠圆润地滚落:“杞君,听过夜决明的传说吗?”
杞君血瞳中闪过一丝恍惚,又倏地恢复澄澈道:“掌管不见光水域的神明,却因为水的至寒之气太重堕落为妖的那个?”
聆曼将玉臂枕于颈下,古怪而又深沉的笑使她温婉的江南女子气质荡然无存,聆曼低笑:“堕落?谁规定神明变为妖就是堕落了?说不定化妖与他而言,反而是一种救赎。”
明明是说笑着,杞君却分明从话语中觉出些冷意,尽管聆曼掩藏的很完美,但那种冷,不需要从眸中,话语中传递,直直地刺来,侵蚀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