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耳机,躲进这座安静的小城,独自站在广袤的夜空下,黑暗的潮水汹涌而来,环绕着我将我覆盖。我仿佛在水中望着深邃的夜空,,一缕缕飘浮的白云恍如晃荡的水波,星星点亮了黑夜。
耳机里的慢摇单曲循环,我张开双臂抬头仰望天空,满天繁星在泛起的褶皱里起起落落,闪着光芒,我闭上了眼,风吹乱我的碎发,轻抚我的脸颊,温柔的触感来自于自然。慢摇里吉他的和弦在血液里缓缓流淌,落在心里,便开出了花。这是一种空前的宁静感。
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再回首来回忆过往时,心情也早已变得平静如水了。
缓缓地睁开眼,星光摇曳,虔诚把双手合十,默默地许愿。在心里暗自地念着:“祝福你们!”。原来,我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在时光的碾磨下压榨出来地那些苦痛,并且可以虔诚地告别那些已经不再参与自己生命里演出的路人。
MP5在漆黑中发出暗淡的光,我在这光芒中选中了下一首曲目,轻轻地按下播放键,旋律变换之间,柔和地声音碎落在心里,弥散开一世的牵挂。
起初,母亲带我去邻居家拜访时,只有女主人在家,女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画画,眉间微微皱起,目光安详。粗糙地手中握着画刀在画布上来来回回行走,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层次感,我和母亲屏息站在她身后,她发现了我们后朝我们点头致意,嘴角带着上扬的弧度,转过头又聚精会神地继续在画布上挥笔画出一个生气的世界。
我们去的时候,那幅油画早已画完,悬挂在偌大的房间中,有微风掠过,那副画在半空中摇曳着舞姿,我轻声地挪动步伐久久地伫立在那幅油画前。这是一个宁静的世界,夕阳西下之时,一条蜿蜒的田间小路延伸到远方,小路两旁旁开满了金黄的小野花,绚烂地一路蔓延而去,望不见尽头。路旁有低矮的小房子,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屋檐瓦砾上,宛如水平如镜的海上泛起的涟漪,折射着夕阳的光芒,柔和地洒落在天际,染红了天边的云霞。
我仿佛站在那条小路上,在等待着一盏回家的灯光亮起,在夜幕降临时照亮我前往的路途。
画里有无尽的世界,请原谅我拙劣的笔无法向你完整的描述这些美轮美奂的景象,如果你和我站在一起,我想我们能够不说话就能够感同身受。
女人没有画完手中的画就停止了工作,再次向我们热情地点了点头。女人是聋哑人,她的世界里一片的万籁俱静,同样她也无法用她的声音来向我阐述她在画中的倾诉,唯有知音者才能读懂她在一笔一画间向世界述说的千言万语。
女人慌忙地在抽屉中寻找纸和笔,在随意地找来的纸张上询问我的名字。我在纸上写写画画,问她画的情况。她却向我说起画画使她的颈椎得了严重的病,时不时的疼痛难忍。她说她试着去打工,给人家洗车,但是妈妈希望我回家继续画画。可是我很难受。
她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这段话,我们仿佛一见如故的朋友。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悲伤,她的眸光里仿佛有晶莹地物质要溢出来了。我看到了她眸光中澄澈的光。我找不到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她,更多时候我是表现出我喜欢她画的画,特别是一幅田园画。她朝我淡淡地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那幅画,和我一同静静地看着。
临走前她写道希望我以后常常去看她。
时隔一年,我在高一结束的暑假里,在夜幕笼罩地黑夜里看见了女人家亮起的灯光时,我才想起原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涉足那个空间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生命的年轮又走了一圈。我中意的那幅油画也早已卖出去,至今不知散落天涯的何处。
我在灯光亮起的夜晚里,怀念起那幅画。
星光璀璨的夜晚里,在单曲循环的慢摇里,那幅画的模样依然清晰地印刻在心里。画中的时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还未等到,黑夜里为我点亮地那盏酥油灯。
当世界里尘埃飘散,我在华灯初上的夜里,守候在天台上,一轮皓月的光芒照亮了天空,我伸出手触摸这明亮的光芒,轻柔的光落在天台上。我蜷缩着身子望着苍穹呆呆地坐了四个小时,一直到凌晨零点,一抹绚烂的光芒划破夜空,我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在天空下等着2011年这一场盛大的流星雨,偶尔有Fly发来短信,她在天的彼端和我一样凝望同一片天空。保持着这守候的姿势。
凌晨两点,耳机里的单曲循环在电源用尽之后奄奄一息,我在这一年里用尽了更多的时间来等待这一场流星雨的盛宴,却只有一颗星划过我无尽的等待。
只为了等一场每一年的约定。
在天的彼端的那个人,也在同样的望向这片深邃的天空。
去年的凌晨时分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夜里怀着好奇地心情等待传说中的流星雨,就在我迈步跨上天台那一刻,回首间,一颗颗流星拖着长尾巴刹那间闪过,画出了一条耀眼的直线。欢呼就像满天盛放的流星雨一样在心里绽放开来,晕开了彼此眸光间的笑意。
今年同样的日子里,我在前几天里就开始给许多重要的人发有关于流星雨的消息,我在想如果能和这些路途上一同前行的旅人虔诚地等待着,一起分享的话,弥漫的快乐感将无法言喻。在皓月光芒太过明亮的夜里,世界喧哗一片,在一群人的吵闹里依然等待同一场流星雨,我以为不露痕迹,难过却溢满了我的整个胸膛。
世界喧哗了,星光黯淡了,我忘记了我所前往的方向。
当晨光熹微之时,我即将背起行囊,独自前往未知的路途,怀念起我时时刻刻在牵挂的那幅画,它画在我的心里,我留在它的梦里。
我会走在那条蜿蜒的小路上,在晚霞满天的在星光初上渐渐隐去之时,抬头远望。
远方,在天的彼端处,有一抹微弱的光芒在风中摇曳着。
我对它淡淡地笑了笑,询问道:“点灯的姑娘,她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