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雨接连下了好几日。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早上看XXX天气预报,XXX的那一块,一排七天都是要下阵雨的标志。青灰带蓝的云朵形状,下面画了两排并列的白线。
昨几日,雨是下一阵,停一阵。也能见得太阳偶尔高兴出来露个脸,今天的这场雨——却是个没完没了。
刚几分钟前,还是牛毛绣针似的细雨,远看似乎这雨就停了,到近处的时候,才看到地面上水坑晕开一圈圈的涟漪,才知道,被这老天爷给骗了。
但不一会儿过去,小雨开始下大起来,成了暴雨,带着在天地间呼啸回荡的气势汹涌而来。那雨丝也变得亮晶晶的,显而易见,落在地上打出大的水花,一朵又一朵。
不过都有不变的地方。
阴沉的天空让人难起好心情,负面情绪又似被无限放大。刺骨的寒风袭来,刮过我的脸庞、我的上身和那两条长腿。我的上半身,包裹脖子,都被严严实实地包好,让我在这凛冽寒风中仍能保持些许温暖。相对的,我那可怜的只穿了及膝校裙和黑色棉质连裤袜的下半身,在寒风中冷得瑟瑟发抖。
这一巨大的落差令我不由心生怨念。
我坐在露天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前方。
现在这种迷茫的心情是如何诞生呢。
或许是这天、这时、这雨,又或是这人、这物、这事。
我也不清楚了。
02
曾经班里的某个男同学在QQ上找我聊天。
据说他现在成了总受。
据说高仓和他现在有了暧昧关系。
据说他把潘给甩了。
八卦飞扬之后,我们又闲聊许多。
然后是一分钟的沉默,我看见他说:
“我真是有点迷惘,不知道活着该干什么了。”
我亦不是一样?于是我回答:
“每天就是混啊混啊。”
父母揭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真正能够成龙成凤的,又有几个。
我有时甚至觉得,这次我出来了,我的将来就毁了。
母亲说:“以后你给我买套大HOUSE住”;父亲又说:“以后房贷就靠你还,我顶多再做几年”。他们强烈的期望,将我压得抬不起身,为何能对我如此信任?只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吗?我甚至不知道,将来的我是否有个体面的工作。而我那过于平凡且渺小的“混一辈子平安”的愿望,现在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了。
来家里玩的小阿姨说,我长的是糯米鼻,聚财的;母亲说,我出生那会儿赶上六十年一遇的金老鼠,农历八月初八,将来也是要赚打钱的……
但,看看我现在的生活,除了混,还有什么?
似乎之剩下,对未来的茫然。
03
最后一节美术课上,邻桌的好友又在疯子似的笑。
心理升起一种近乎于厌恶的情绪,也不知是否被这阴沉的天气放大了。
从学校正门出去通往火车站的路上,所见之人无疑都是穿着自己学校校服的学生。在这大冷天,仍有不少人只穿衬衫短裙,欢笑尖叫声不绝于耳。
低着头走路,突然就发现那铺了一地的树叶。金黄的,嫩绿的,深绿的,浅棕的;有一头略尖的,也有椭圆形状的。这些都是叶子,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叶子。
抬头看过去,是自路旁那一棵树上长成,然后落下的。
树叶被雨水洗涮,被人们踩在脚下,沾上脏的黑色泥泞,却依然很美。
啊,这种美感,很有趣呢。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声感叹道,口中吐出的其迅速化为白雾。
然后踩在这条树叶铺成的画一般的路上,我继续向前。
是什么时候,秋天将过,冬天来临了呢?
04
若是有人问我,是精神富裕好,还是物质赋予好,我的选择大概是折中。可世界总不会提供给你你想要的那个,所以还是求“随遇而安”,求一个“混”字。
也许文人画家会选前者,乞丐富翁则大多数是后者,而我是个普通人。
看,这就是差异。
05
我在也晚八点半后开始写这篇文。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感谢老天终于知道休息,不再流汗又或哭泣了。
于是我难得好心情地从窗里看窗外。
又是一个无星的夜,黑沉沉的天幕,唯有不远处一盏路灯亮着。明亮的白光,周围一圈确实昏暗的。
我又开始用铅笔和纸来写文了,前面的字迹很淡,2H的,后来又换了一支笔,HB的芯,颜色深很多。
手似乎是被冻僵了,写字很慢,一个一个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王安忆在一篇散文里用了“爬格子”这个词,若是将这记事本换成一格格的稿纸,便一模一样了。
在这样的夜晚,我连热水袋都未准备一个。
写上几百字后,手还是冷的,却活络多了,写得也顺了,心情便多了几分愉悦。
06
我想起三毛不只是《哭泣的骆驼》还是《稻草人笔记》里的一篇游记。其中有段写她在旅途中预见的一个杂货店(或许是吧)老婆婆。
那个老婆婆,是极普通的,却也带了些许不平凡。
她写诗,写她的少女时代,写她的出嫁和婚礼,写她的主妇生活,写很多很多平常却幸福的小事。
有一日,三毛来了,于是老婆婆跳着舞,将诗念给她听。
然后她问,这些诗可有记录下来?
老婆婆答,没有,她不认识字。
这个人拥有着财富,可她自己却不知道。
看,就是这样。
夜晚,我敲打着键盘,如此回忆。
07
第二日早上又下起太阳雨。
低沉的云后面是一轮刺目的太阳,却同时下着绵绵的雨,柔而轻的,落在身上就似被冰凉而柔软的手抚摸一般。
雨,雨,雨,又是雨。
08
我的这一生,对于这整个世界而言,或许是比蝼蚁还要渺小的存在。
飘渺而短暂,姑且称之为:浮生。
于是我选择用文字的方式记录,让自己的存在,能够有实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