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又是广播,不是说广播员都是高中部学生会的吗?找我干什么。”我一把把手里的稿子甩在桌子上,和同桌那个女生说道。
“你演讲的好呗。”她笑嘻嘻的说。
我马上拿起稿子砸向了她:“你有没有良心,知不知道,那个站长会吓死我的。”忽然间发现稿子也是一个蛮好的武器---就是太薄了点。
这段时间我总是这样,不喜欢做任何的事情,只是愿意永远的躲在角落里,不为人知。我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
站长是高中部二年级的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但是,他对演讲真的过分的认真,常常会因为一句话的资料不准确或者是不确定而和我闹半天,到最后我只能告诉他:“稿子不是我写的。”这他才会去找那个写稿子的女生来理论。
有的时候我不耐烦了会说:“有着时间都找完了,何苦还在这里理论啊。”他操着一口很地道的四川话对我说的:“唔,是地。”我不是四川人,理解他的话有时候很困难,我会像他说我一样,说他一句:“请你讲普通话。”他就说着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你真是的,早知道不请你了。”“那就不请。”我们总是这样的争吵。
今天那个漂漂亮亮的写稿的女生又把带着她那一塌糊涂的字迹的稿件送到了我手里,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开一句玩笑:“站长大人约你在图书室见面呢。”
忽然察觉我的脸微微的红了,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是在同学异样的眼光下,我还是挺不自在的,我回复她一句:“下次你最好把稿子用图书室那台电脑打印出来再送过来,我看不清你的字,中午我去你班找你啊。”
听完了我这番带着点刺的话,她转头跑了出去。
我来到了图书馆,看见了站长真的在那里,他正坐在电脑前,打着那篇稿件。我轻轻的走到旁边,发现他背对着我的身影真的是帅气极了,就是那个白衬衫上有着一道一道的油笔划过的痕迹,是不是又是后面同学捉弄他的痕迹。
其实,我发现,呃,他人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敲一下自己的脑袋:莫晓凉啊莫晓凉,你想到那里去了。真是的。
为了不再往远了想,我敲敲站长的后背“喂,太认真了吧。”
他茫然的回过头,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了,然后仔仔细细的打量我。忽然间像恍然大悟:“哦,莫晓凉,对吧。”
我被他这番打量弄得脸红,为了不被他看见,我走向电脑显示器的另一侧,想用显示屏挡住我羞涩的脸。
“看来你不是那种大方的女孩子啊,不至于因为一句话而……”他咽下了他下一节话,因为我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举起了手边的一本砖头 厚的书“站长大人,你不要太敏感了好不好,外面很冷,那是冻的。”
“行,你的稿子怎么样了。”
“声明,不是我的稿子,还有啊,这稿子我是上午第三节下课才接到的,你说能怎么样,字还这个样子。”我把稿子递了上去。但是我马上后悔说了这一番话,因为我看见他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她才给你送过去。这个女生真是不想干了,我叫她两天前就给你送过去了。”
“ 行了行了,今天晚自习你有课不,我们没有课,如果没课,我来练。”
“行。看着这家伙,我不收拾她的。”
晚自习的时候,还有一个高二学姐一起去,我发现,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很和谐。
学姐名叫童冬青,我记得学校宣传栏光荣榜上总是有她的名字。
我毫不羞涩的向她走去:“你好,我叫莫晓凉。”出乎我的意料,她微笑着对我说:“我知道。”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知道,怎么会呢。难道是说……
“程言告诉我的。”她向站长投去很温柔的目光。
哦,程言,程言,真可恶,我竟然连站长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加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程言站长回过头来:“童冬青同学,我警告你,这是工作时间,还有,我没有告诉过你任何关于晓凉的事情。”
晓凉晓凉,这个称号旋绕在我耳边,使我感觉阵阵的温馨,那年,我已经十五岁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正式成为了学校广播站的广播员,而程言,继续和童冬青吵着,闹着。后来我才知道,童冬青喜欢程言,而她,不小心误会了程言对我的感情。
我接受着程言那种过分的认真,小心的维护着我们的友谊。
那天两点临时有任务。我拿着刚到手的稿子去广播站找他,两个人在广播站忙的不亦乐乎。到了两点,节目按时开拍,虽然准备不是很充分,我还是顺利的讲完了普通话部分,就在他放音乐,刚开口,忽然大楼震动起来,我下意识地说:“地震了。”
他拉起我就跑向外面,广播站是在六楼,我们跑楼梯,用了整整一分钟(楼梯很长),但是很可恨的是,当我们跑到门前,看见了外面焦急的人们的时候。玻璃电门忽然自动关上了,他跑在前面,一下子就装在门上,摔在了地上。
我扶起他,拿出手帕给他擦着血迹,我看见了童冬青在外面焦急的神情,她站在门前急的团团转。忽然,程言一跃而起,拿起旁边的一个类似木棒的东西打碎了玻璃门。我们跑了出去。
他出去竟然还开玩笑:“平时还说这玻璃门不结实,不好。现在看看,平时还说老师拿木棒打人,现在看看。”听着他那日益熟练的普通话,我轻轻的笑了。
童冬青走过来。拽着我俩走到了一个宽广的地方,然后向我伸出手:“祝学妹幸福。”
“唔?”我一惊,看着旁边似笑非笑的程言,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误会了。”
童冬青也笑了一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然后看着程言:“我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下面的话,不言而明。
我忽然间释然了,大大方方毫不羞涩的走到程言面前:“站长大人,怎么回事?”
那一刻,就像是我刚刚认识童冬青的时候,程言温柔的看着童冬青:“冬青很早就认识你,好像是入学的时候,她说你找不到初中部教学楼,站在操场上哭鼻子……”
我的心软软的疼了一下。我还是那个哭鼻子的女生吗。接着,我听见了程言说道:“冬青说一定要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演讲家。所以,你是初中部唯一的一个广播员。”
程言结束了的话,我抬起头,看见了他依旧似笑非笑的脸,忽然拿起手中未来的放下的手帕砸了下去:“原来是预谋啊。只可惜手帕太薄了。”
“校园暴力。”
十五岁那年,没有地震。
十五岁那年,我想起了,我已经死去的哥哥。他的眸子,和程言那么像。
十五岁那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也是最光明的日子。我的父母去世了,兄长也去世了,而这一切,不过是一次意外。
十五岁那年,我认识了这个叫程言的男孩。他使我,走出了那个阴暗的角落。虽然,我一直没有表现在外面,我装作玩世不恭,我装作什么都没有。
十五岁那年,我目睹了菁菁校园里一段最美丽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