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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那个梦又来了。当我每次将要醒来时,它都会不失时机地挡在即将划开的,现实的光芒前。
又是那个少年。美好干净的少年。三月的落樱纷飞,卷起扑面的芳香。他靠着树,一片花瓣划过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落在他洁白的衣襟上,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肩膀上的小提琴,唱着哀婉悲伤的乐曲。
梁祝。
就让我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嘴角和我一样的微笑。
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着迷地看着你。
在这个梦即将结束时,我只能在心里既幸福又痛苦的问你:你还好吗?
真希望,你还会陪着我。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
命运真可笑,充满谎言
梦醒,泪水早已模糊视野。
Part 1
我的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铁笼。白色的钢筋在我周围肆意地蔓延开,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柜子是,白色花瓶是,白色的窗帘是,白色的地板都是。它们是枷锁,将我勒得血肉模糊。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进来了。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与冰冷。
——白零,吃药了。
——我没有病。
——吃药了。
——我有什么病?你告诉我,我好像不记得了。
——失心疯。
——哦,你看见安晨了吗?
——他死了
我笑。
——他怎么可能死了,我刚刚还看见他呢。他说要和我去游乐场玩。我们去找他吧。
——疯子。
白色衣服的人走了。我重新躺下来,仰望苍白的天花板。
一只蝴蝶在墙上若隐若现,后来终于清晰了。是一只病态的蝴蝶。它少了一只翅膀,可它却想飞起来,扑腾着,拖着残缺的躯体在我的视线里划下道道肮脏的痕迹。不过一切只是徒劳,苟延残喘罢了。
我伸出手,将它捏碎。肮脏的血从指缝间流出来,一道一道,流遍我的全身。浑身浴满腥血,我贪婪地舔食着。
是我杀掉了他,我才是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
“如果残缺了,就没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你吗?安晨。
我想我要睡着了。不行,我要抱着你才睡得着。
我跳下地,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他的照片。黑白色的。我用脸贴着那层冰凉的玻璃。感觉到我的温暖了吗?
来,讲讲我们的故事吧。
Part 2
“你好,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是安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当他对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我正坐在他的正前方给小提琴调音。
我为他的这句话极没有创意而笑起来,“所有男生想跟女生搭话的时候都会这么说。”我抬起头看着他,是个面目清秀的男生,“想加入我们社团?正好我们社团缺一个人。说吧,会哪种?”
“钢琴,八级。”他的脸上有明显的得意,眉毛微妙地向上抬起。
“不错啊。行,你叫什么?”我站起来,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把这个填了——我叫白零,是这个社团的第十任社长。”
“安晨。”他微笑着接过表格,“你拉小提琴?”
我把小提琴放回盒子里,“弦乐和键盘乐都还行,不过铜管乐就不行了。”
他写好了表格,走过来递给我,“你家里不错。”
“哈?你怎么知道?”我笑,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个可爱的男生。
“斯特拉迪瓦里,世界上现存的不多,每一把都价值连城。”他轻轻抚摸着那把小提琴。
“真厉害。”我慢慢地鼓掌,“这是我爸爸从一个英国的收藏家手里买回来的。”
“你的父亲,就是那位神秘却很有造诣的音乐家,却在十年前销声匿迹的白锡凯先生吧——没想到,他把这把琴给了你。”他轻轻地把盒子关上,他的眼神里,荡漾着一种光芒,却慢慢暗淡下去,自顾自道,“没什么,只是对乐器很感兴趣罢了。”
白锡凯,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曾经多么熟稔的名字,刻在我身体上,我的灵魂, “我爸爸,10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世了,这把琴,有他的一生。”我慢慢地垂下头,眼眶不容分说的湿润起来。心里一阵激烈的绞痛。 “他教我拉的第一首曲子,就是《梁祝》。”
“
对不起。”他走上来,将纸巾递给我,用温和的语调说着,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为什么,他那么像我的父亲,这种不温不火的语调,为什么,如此之像?
“怎么了?”他也是同我一样,一脸的惊讶。
“没事。”我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大概是我太思念父亲从而产生的错觉。“校庆汇演,我们就用这首《梁祝》吧,那天,也是我父亲的祭日。”
“
祭奠父亲。”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似一粒沙尘,缓慢地沉到湖底,湖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似曾相识。
Part 3
忧伤哀婉的乐曲在音乐教室里回荡着,小提琴的音色完美地诠释着乐曲中的凄凉与哀婉,钢琴渲染上了浓厚的气氛——不过,这并不是我想表达的,生硬的形容。音乐带着这世界上最柔和的感情,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触摸心灵深处的那块柔软,然后缓缓地将它包裹起来。
慢慢地闭上眼,脑海里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两只蝴蝶在泼墨山水之间飞舞,忽上忽下,缠绵不舍。那副画面,优美却哀伤,灿烂却苍白。
两个人,两只蝴蝶,以及永恒的爱情。人虽故,爱却未亡,或许是化作了蝴蝶。
我愿与你化蝶,在这冰冷人间蹁跹飞舞。
一曲终了,教室后面响起一个人的清脆掌声。我回过头去,是郁遥。黑色的细跟凉鞋上垂着米色的纱裙,匀称的姿体在那一片片垂纱中若隐若现。虽然我和她的身高体型相仿,但是她浑身散发的淡然,是我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今天我们舞蹈系的导师有事,所以我溜出来看你们排练。”郁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是那种自然流露出的,不造作的优美。
我放下琴,站起来挽起她的手臂,“《天鹅湖》不是压轴的节目么?你这样溜出来,不要紧吗?”
“友情更重要——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郁遥灿烂的笑着,故意抬高了嗓门。
“社长,生日快乐!”乐团的成员们异口同声地在起着哄,“放假!”
“好了好了,就放今天这个下午吧。明天还要抓紧排练,演砸了我可饶不了你们。”我无奈地笑着。安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
“真巧,我的生日也是今天。我比你大一岁。”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会吧……我看过你的报表,居然没有发现。”
“没事,是我没有填。我很久没有过生日了,有十多年了吧。”他淡淡的笑——后来我才发现,这个轻轻勾起的嘴角,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无论他的心情如何,即使是伤心,即使是愤怒,即使是真的快乐,这个微笑始终是以一种不温不火的姿态在脸上舒展开,是一种令人嫉妒的波澜不惊,甚至令人痛心。
“祝我们生日快乐。”我笑着说。
郁遥递过来一本书,“生日礼物哦。知道你喜欢几米的绘本。”
我惊喜地接过书,迫不及待地打开,油墨的馨香扑面而来。
“快乐才刚开始,悲伤却早已潜伏而来。”我的面前出现了这样的一行字。我只是在赞叹这些文字的优美。
殊不知,这是我们的未来。
罪恶,以及悲伤,那是虚伪粉饰下的暗流涌动。它们即将决堤,将我们淹没。
Part 4
安晨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从进他家的第一刻就清晰明了地感觉到。家不算大,但一切的装潢都是都是成双成对,且摆放整齐的,诸如落地灯,花瓶,椅子……电视机墙上的那幅画,更是令人惊叹的端正,精准。
等一下,为什么那幅画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凝视着那幅画——这不是我父亲房里的那幅吗?而且父亲曾经跟我说过,这幅画很独特,有着某种意义。
“你怎么会有这幅画?”我问他。
“不知道,应该是前任房主留下来的吧。”他背过身去。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幅画挺漂亮的。”我耸耸肩,突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不必再追究下去了,反正这些都是过去”的想法。
“不好意思,你换上拖鞋吧,我看到地上一点点的小污垢就会受不了。”他弯下腰,从柜子拿出干净的拖鞋,对我抱歉一笑,“我不是洁癖,应该算是完美主义者吧,我只喜欢对称的东西。”
“没事,我不介意这个。”我把视线从画上移开,换上拖鞋,“真是奇怪,每次到我的生日就会下雨——天哪这么晚了,雨怎么还没停。”
他拿了一杯橙汁走过来,递给我,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那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我的脸霎时间红起来,支吾着,“这个……不太好吧……”
他的脸也烧起来,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睡我房间吧,我睡大厅沙发,你可以把门反锁起来,再不行我睡公园好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放肆地涌出我的喉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那种感觉就像是提线木偶的手臂被猝不及防地拉起来一样,不由自主。
“那好吧,可是我的衣服全湿了……”我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猛地发现湿透的白色衬衣下腹部肌肤的颜色一览无遗,“啊——”我大叫,背过身去。
“你先穿我的吧,新买的,没有穿过,昨天刚洗。”一件淡蓝色的T恤轻轻碰着我的脸颊。
“谢谢。”我立马接过衣服,没多想就冲进厕所。
他的T恤好长,松松垮垮地一直垂到我的膝盖。他好像有一米八,真高。
我擦干了头发,一头扑倒在床上,如释重负地盖上被子。一道亮光映在我对面的墙上,渐渐拉大。我翻过身去,原来是门没上锁,被风吹开了一条小缝,让大厅的光漏了进来。光亮中是安晨的身影,朦胧却给人清晰的美好,高低起伏的侧脸,将我的视线不容分说地吸进去。蓦地回想起他在一起的时时刻刻,都是快乐的,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肆无忌惮地快乐。
我微笑着,合上眼。
Part 5
翌日起来,是周六。乐队照惯例,会在开演前一天休息,做个人调整。
还好,外面是晴天。每次醒来,看见窗外是晴朗的天,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愉快着。我直起身来,发现我的床边平平整整的放着我的衣物,干的。原来昨晚安晨很晚不睡,是为了帮我烘干衣服。我轻轻地捧起那些衣物,嗅着上面的清香,一种甜蜜的笑容漫上了嘴角。
我推开门,却看不见安晨的身影,也许是有事出去了吧。我用唇膏在厕所的镜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便回家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家,翻箱倒柜却找不到我演奏用的礼服,一直找到中午,我才如梦初醒地记起来——我把那个礼服借给表姐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了,本来计划要重新买一套,但是被最近的事搅得一团糟,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赶紧冲出家门,直奔购物广场,一家一家店地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合我意的那套礼服。
这是最后一家店了。我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心里却有一种预感渐渐地漫上来。我突然好想丧失了“呼吸”这种平时轻而易举的本能。
令我痛心的一幕不失时机地在我面前上演:安晨拿着一套近乎完美的礼服,对着郁遥比试着,而郁遥,一脸愉快的笑容。
“这件礼服真好看。”
“花边好美啊,这个是纯手工的吗?真完美。”
“想不到安晨你也会设计衣服。”
我的心像是被某种利器狠狠地划了一下,两下,三下……带着剧痛,直到血肉模糊。在我明白我是爱你的时候,却如此残忍地告诉我,你的心房里住的是别人,而不是我?如此残忍的告诉我,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愚蠢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坐在街角的咖啡厅,看着太阳浑身是血地沉下去,看着杯中的咖啡冒起的烟雾一缕一缕地淡掉,看着身旁走过的情侣有声有笑,看着模糊双眼的泪水。
手机响了,是郁遥。心脏又开始绞痛起来。我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就像是等待行死刑一般的恐惧与绝望。
“白零,我跟你说件事,你绝对猜不到。”郁遥的声音,优美而欢快。连伤害人的语调,都说得那么动听。
“你跟安晨在一起了,是吗?”这句话从我脑子里,一下窜到嘴边。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之脑子里一片混乱。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呢?”郁遥激动起来。
“那么,礼服是怎么回事?”我努力抑制着喉咙里颤抖的声音。
“你看到了?你一定是误会了,那件礼服是安晨帮你定做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叫我去帮你试啊,你难道不记得我跟你体型差不多的吗?那件裙子上绣的是蝴蝶,不是天鹅你知道吗?他喜欢你啊!”
是安晨定做的,想给我一个惊喜。
是蝴蝶,不是天鹅。
他喜欢我。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可我却笑着。我想,这是我此生最温暖的笑容,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Part 6
校庆如期举行,会场里熙熙攘攘地全是人。为什么,就是没有我想见到的那一个?
“还有40分钟,安晨怎么还没有来?”
“还有20分钟,安晨怎么还没有来?”
“还有10分钟,安晨怎么还没有来?”
“还有5分钟,看来他到不了了,换人吧。”
导演的话一次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不顾一切地冲出会场,在茫茫的人海里,寻找着安晨熟悉的身影。
安晨,你在哪?《梁祝》在等你,我在等你,这是我们期盼已久的一天,你说过的,今天将会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天,不是么?
可是现在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我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手机响起来,一声一声敲击我的心脏,我连忙抱着一线希望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安晨的家属吗?请你来医院一趟。”
安晨出了车祸。他失去了右手。
蝴蝶失去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一点让我缓冲的余地也没有。悲伤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地蔓延开来,交织成一片汪洋,化作泪水,冲洗着残存的断壁残垣。
我们就像是一枚枚棋子,任由上帝摆布,直到你终老的那一天——或许在死后,灵魂就可以自由自在,不受命运的羁绊。可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只能依旧忍受着眼前的煎熬。
Part 7
安晨坐在轮椅上,凝望着窗外那块灰得令人绝望的死寂天空,空荡荡的右袖随风摆动。我强颜欢笑,“安晨,现在风大,别靠着窗口,小心着凉啊。”
“我们去楼顶,”安晨说着,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像是一具被抽干灵魂的行尸走肉,“带上你的小提琴。”
“好。”我答应他。
楼顶离天堂真近,好像轻轻一跃,就可以跳到云上去,而那天空,是一种随时就可以塌下来的摇摇欲坠。
安晨突然说:“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绕到轮椅前,抱着他,他浓黑的头发,像只温柔的黑猫,蜷缩在我的怀里。我靠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什么都不管,此生就只会爱你一个人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回荡着一种类似于咖啡的味道——浓浓的苦涩,“如果,如果我们是兄妹呢?”
我轻轻地笑起来,就像第一次见到安晨时,听到那句“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怎么可能呢。”我用手当梳子,划过他的头发,然后环在他的脖子上,“毕业以后,我们就去结婚,好不好?”
“给你说个故事,”他眼里的悲哀越来越强烈,这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安晨,“有一个男子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当上最瞩目的音乐家,抛弃了曾经深爱他的情人,与那个音乐世家的千金结婚,六年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音乐家的情人带着一个男孩找到了音乐家,但是音乐家却以女孩的妈妈已经去世,女孩需要好好呵护为理由,将他的情人以及他的亲生儿子拒之门外……”
“够了。”我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勇气了,“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
“是的,我在骗你。我为了报复你的爸爸——不,准确的说,是我们的爸爸,千辛万苦地找到你,可是,没有想到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竟然死了,我开始把目标转向你。”安晨浅浅地笑起来,带着一种让我陌生,让我恐惧的仇恨。我的心像是被安晨微笑着,慢慢地,甚至是温柔地,插上了一把刀。
原来,那种像极了父亲的感觉,那句“祭奠父亲”,同月同日的生日,一模一样的两幅画……巧合多了,也就成为了事实。
“是为了我的出生,你们才会被抛弃的吧。如果我没有出生,也许你们就可以和爸爸团圆了是吗?”泪水已经止不住,拼命地,放肆地落下,“那么,你说喜欢我,也是假的了?”
你们一起,编织了一个谎言的牢笼,让我浑然不知地陷了进去。可你们却又是我最爱的人。你们让我承受如此残忍的爱恨交织,将我狠狠地摔碎,再将碎片捡起来,继续摔碎。
命运真可笑,充满谎言。
“那是真的,我真的爱上你了。很可笑是吧?月老这根红线,牵得太离谱了些。”安晨依旧笑着,声音平静,像把利刃,将我的心脏切割得支离破碎。他看着我,眼里的,已经说不清楚是爱是恨了,“每次都是你,让我全盘皆输。我接受不了失败,于是我选择了逃避,在去机场的路上,老天爷却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他让我失去了右手。他明知道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没错,我输得一败涂地……”
“不要再说了——”我尖叫着跑开,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没有一点喘息的余地,悲伤接踵而至。
“哐啷——”轮椅翻倒在地,我急忙转过身去,安晨站在没有扶手的边缘上。仍旧是那种笑容,嘴角轻轻勾起,眼神里,悲哀,仇恨,绝望……还有更多更多的,那些我永远也体会不到的感觉。
“安晨你要干什么!”我声嘶力竭地叫出来。
“如果残缺了,就没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他瞬间就去了天堂。
我来不及惊讶,来不及悲伤,来不及绝望,一切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安晨,你等着我。
Part 8
故事还没有讲完,就差一点点。
我站在窗台上,最后一次俯视这残忍的世界。
身体轻盈起来,没有任何支撑,在空中飞舞。
我变成了蝴蝶。
安晨,你也曾经有过跟我一模一样的感觉吧。
梁祝。
这次,不再是钢琴的独奏了,而是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
凄美。
我愿与你化蝶,在这冰冷人间蹁跹飞舞。
我们的爱永远在一起了。
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落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