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速写
书包里,是成千上万的试卷和复习资料,沉重的压着我。一个人在街上默默地走着,表情木然,融入了那千篇一律的人群。干净的夜晚,在走向补习班的路上。只是我知道,那些可以让我无拘无束的笑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我该笑么,只是,我知道,那样的我,太虚假。哭?太晚了吧,只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泪水。
我叫妍若,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普普通通的生活着。喜欢沉默,喜欢画画,讨厌嘈杂,讨厌烦恼。
一直在固执的独自生活,仿佛一个人就可以在市中心生活到死去。房间了挂满了油画,绝望,而又华美。
父母的离异,令我木然,我没有跟着任何一方,而是一个人住在了市中心的一套140平方米的房子里。我给了他们自由,而不是成为他们的绊脚石,这不是我,也不会是他们。房间里,有一台古老的唱片机,一直在绝望而嘶哑的歌唱,如我的生命一般。我选择了美院,背着画板,沉默的旅行。直到有一天,我平静的生活被一个男孩所打破。
一名男孩背着斑斓的画板,拎着沉重的手提箱,敲开了我的房门。第一句话就是“我来租房”是,因为经费的不足,我的生活得不到最大的保障,却又不想伸手向父母要钱,而想出的办法,出租的房间在阳台旁边,我家住在顶楼,所以阳台上会有一扇木门,里面是一间二三十平方米的房间。
男孩看了看房间,说“有什么要求么?”我沉默了一下,说“不要去碰那些画吧。”是,在那间房间的地板上,有我如山般的素描堆积在地上,那是我的心血,也是我的生命。男孩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我不语,转身离去。
后来,我曾经看到他在房间中起舞,耳上带着耳机,如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笑了,静静地站在门口,画了一幅速写,便悄悄离去。次日清晨,我将那幅速写放在了他的书桌上,我看到上面散落了若山的唱片。我站在门后,看到了他疑惑的神情,似的,那幅速写上,就是一名男孩在黑暗中起舞,宛如黑夜精灵。他发现了我的存在,伸过手,说“也许我们是同类”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他告诉我,他叫苏翼,他违背了父母的意愿,一意孤行的考上了美院,他离家出走,为自己取了一个全新的名字——“颜叙”他喜欢音乐,喜欢画画,喜欢沉默。或许,我和他是同一类人。
我们一起穿梭在美院中,望着所有人,唯独迷茫了自己。
背着斑斓的画板,我还是固执的画着素描,勾勒出清晰的线条,一笔一划,我不想错失。颜叙则还是一如既往的听着摇滚画画,疯狂而又绝望。
我们在凌晨一点手牵手出去k歌,一遍又一遍,嘈杂的声音充斥着耳畔,多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深夜,我们却依旧不愿错过这美丽的夜景,一起去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再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出来,雾气中,笑颜如花。缺失了星星,却多了暧昧的霓虹灯闪烁。翻过铁栅栏,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给朋友发去短信,却又一次次的删除,之回荡在我的心中。
有一次,我和颜叙在一家小咖啡馆画画,一杯摩卡足以让我们带上一个下午,透过暗色玻璃,我在素描本上画上麻木的面孔,陌生的人,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我们。颜叙望着失落的自己,笑了,说:“妍若,你是不是想说,你对这个世界厌倦了?只有画画才能让你一直一直的清醒下去?”我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或许吧”………
颜叙把我带去唱k,却不是我们常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叫“明天 ”。那里的老板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面容上总是带着笑容,让人怀疑她的热情。哪里的包厢十分特别,都是用全透明的玻璃制成,外面的人对里面全部都看得到。颜叙对我深沉的笑了笑,拉着我走进了一间最大的包厢,说“现在,你可以尽情歌唱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摇滚的,或许是很久以前,又或许是从颜叙搬进我家的那一刹那。又或许,我是真正的爱上了那疯狂的呐喊。
美院里,一个张扬的男生坐在课桌上,讨论着摇滚,旁边是几个羡慕的小女生在安静的听着。男生一脸不削,对我说“你们这些好学生怎么会明白摇滚?”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我不明白”,颜叙对我说:“你为什么不承认喜欢摇滚?”
我一脸淡然“喜欢就一定要说出口么?我有我自己方式的喜欢。”
那天下午,我破天荒的找到了我的同桌,她叫莫言。她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门门全优,在小康家庭中长大。她掩饰的很好,其实,她也是一个喜欢摇滚的叛逆女孩。家里刚刚收到过一张摇滚唱片,是寄给她的,而她妈妈却对这一类十分反感,教育她要好好学习,甚至还给予了她禁止上网和禁足的指令。无论,她怎么劝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就在今天发生了。她发短信给我,说她要离家出走,想要寄住在我家。我说好,与她约在美院相见。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告诉颜叙。
我坐在美院的教室里,冷清的如一间教堂。莫言穿着白色运动衫匆匆的来了,脸上像是逃亡般的惨烈。我拉过她的手,说;“你需要好好冷静”公交车来的特别慢,我们足足等了将近一个世纪那么长。到家,已是傍晚。
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颜叙还没有回来。我把她安排在了我的房间里,我睡沙发。
莫言睡不着,我只好去楼下的便利店买来一扎的啤酒,陪她喝到天亮……她和我说了许多许多。“我终于可以摆脱了……。.”“堕落也是一种快乐吧?”“妍若,你快乐么?”
清晨,我的手机里收到两则短讯,一条是颜叙发来的:淡、定。这是我和他之间常用的词语,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在今天出现。还有一则是爸爸发来的:妍若,来见见你的新妈妈,下午三点老地方见。我顿时明白了颜叙的意思,心中的底线一下子就崩溃掉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去。滴滴滴,手机中又多了一则短讯,是颜叙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不是解决方案,你去吧。
我回房间默默地换了一套黑色的浅透明卫衣,深色的牛仔裤,黑色的指甲油,和夸张的小羊皮高跟,以前,我从来不碰高跟,因为我知道,那是新妈妈的象征。我拉上了莫言。我就是要给新妈妈一个叛逆女孩的印象。莫言一身白色卫衣,透明的指甲油,黑色的小高跟,与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拿上了耳机,莫言一只耳朵,我一只耳朵。
里面放的不是摇滚,而是徐良的后会无期。
到了楼下的餐厅,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抹着艳丽的口红,粉色的眼影,黄色的长裙,红色的指甲。我看见了颜叙,他站在桌子边,朝我们走来,怎么样想好了么?我笑笑,怎么,算是亲友团么?莫言嘲讽道:“你爹地的眼光也太差了点吧?”她还故意提高了音量,让整个餐厅的人全都听见了。
父亲一脸尴尬,连忙拉我和莫言,颜叙坐下。
女人一见我们就说:怪不得你女儿这么叛逆,原来朋友都是这种人啊。"我笑道;“爹地,这种狐狸精你都敢惹?这相貌,对得起谁啊?”
那女人一脸怒气,“你算什么?”“我?我是比你小啊,可你,我还是惹得起的,别生气哦,鱼眼纹都出来了,大妈!”颜叙轻声说“丫头,长进不少嘛。”那是,对付这种人,还需要礼貌么?那女人轻蔑的说道:“你就是一根葱。”“好啊,就算我是一根葱,站在风雨中,谁拿我去蘸酱,k她老祖宗。”话音一落,颜叙和莫言就在一旁笑开了。莫言说“没看出来嘛,妍若,你的情商很高啊。”那女人不得已的伸出手来说,“你好,我是胡丽婧”“嗯,你说你叫狐狸精?你好你好。”一片的颜叙忍不住了,说;“我出去透透风。”“你………”胡丽婧气道。她刚要一个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一只手接住,另一只手就打了上去,她白嫩的脸上就多了一个鲜红的手印。我对愣住的爹地说:“你看见了,是她先打我的。”女人骂道:“滚。”“你有什么权力叫我滚?大妈,在公共场所不能使用不文明用语哦。”女人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起来,说“我不和你这种小人计较。”“哟,是么,那你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干什么?”“我爱坐不坐?”“这块场地你买了啊?这明明是我爹地付的钱好不好,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还没领结婚证吧,那么,你们就不是合法夫妻。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啊?”
“你你你你”“怎么,被我气结巴了?大婶?”“哎呀”一边的莫言等不及了“那啥,妍若的爹地,快把她带去治疗口吃吧,顺便看看有没有神经方面的疾病。”然后拉着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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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叙在一边笑得都快要断气了,我仰起头“怎样,佩服去吧”。“好了好了,说正经的,美院举行了一次采风,为期一个月,妍若,你去么。”颜叙说道。“嗯,正好啊,出去散散心,莫言,一起吧。”“嗯”
这次的采风地点,居然是?英国?!妍若的英语还马马虎虎过得去,莫言就不行了,英语是她的一大弱点。虽然说妍若的英语还过得去,可哪里比得上正宗的英式发音啊。“喂,颜叙,你安得什么心啊,想看我笑话是吧?”若妍嘲讽道,她们两为了这事,只能像个跟屁虫是的跟着颜叙。“没有没有,我发誓,绝对的发誓。”颜叙看着若妍不怀好意的目光连忙解释到。“你,马上去给我订酒店,听见没?”妍若说道“啊?”颜叙一脸疑惑“学校不是有宿舍吗”“你认为我们会住得惯么,马上,去给我订酒店,你把钱给我全付了。”“尼玛?大姐,你饶了我吧。”话音一落,直接被莫言一脚踹飞。
莫言和妍若两人很快找到了各自心爱的建筑,从旅行包中掏出了素描本,和2B彩色铅笔。坐在随身携带的折叠椅上,妍若却懒懒的画不出一丝线条。一条刻入画纸的曲线,却在妍若的笔下隐隐变成了一张女人的脸庞。莫言探过头去,发现那是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淡淡的柳眉和浅浅的笑容,丹凤眼泓亮如清泉,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曲线。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一件淡紫灯芯绒的短外套,白色的绸缎上衣,牛仔裤和一双米色的平跟鞋。一旁出神的妍若淡淡的说,:“这是我的妈妈。”妈妈?“我不知道她好不好,但她一定拥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她就住在英国。”“那你去找她啊”“她约我中午在咖啡厅带着你们去见面,而她也会带上她的双胞胎女儿。”“女儿?”“是,她们很幸福。”……。“这么多都经过了,也不差这一次是吧,我会在你身边的…。”莫言拉住了妍若的手。
到了咖啡馆,妍若静静地坐着,妈妈还没有来。妍若招了招手,唤来了营业员;“两杯摩卡。”便再无他话。母亲拉着她的一堆双胞胎女儿来了,她们居然穿着母女装,母亲是粉色的紧身衬衫,米色的铅笔裙,还有浅色的高跟鞋。女儿们则是粉色连衣裙和小高跟。其实妍若她们也换了一套服装。黑色风衣,深色牛仔裤和柳钉长靴小高跟,这是妍若和莫言不变的风格。颜叙这回倒也和她们穿的一样,只是少了小高跟而已。妍若沉默着,没有发出声响。母亲无言的笑了笑,说:“你们是来英国采风的吧?要不来我们家住几天?”“不用,我们已经订好酒店了,你还好吧。”“嗯,只是小女儿丧失了语言能力。”“哦,对了,忘记向你们介绍了,这是我的大女儿,杨卉。这是我的小女儿,杨茵。”“哦?名字很好听。”这时,杨茵传来了一张淡绿色的便筏:
姐姐,你的名字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么?妍若心里猛然一痛,难道,母亲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告诉她们么?妍,若。妍若用漂亮的仿宋字写到,起码,自己不能输。很快,纸条又传了过来。上面写着,姐姐,你旁边的大哥哥是谁啊,我想和他交个朋友。妍若愣了一下,笑了,传给了颜叙。颜叙看看纸条,又看看便筏,对妍若耸了一下肩,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妍若装作没看见,把头仰起,戴上了耳机。颜叙只好扬起头,拿出原子笔,龙飞凤舞的签了两个字,颜叙。杨茵歉然一笑,写到,我姐姐和我很喜欢你哦。妍若看到纸条,不禁失笑。颜叙倒吸一口凉气,写到,谢谢。最平白的语句。妍若的母亲解了围,颜叙是么?我大女儿和小女儿都很喜欢你哦,来我家玩玩吧。颜叙转向妍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黑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妍若摘下耳机,说,好吧。她想看看,妈妈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两百平米的房子,装修的很干净。杨卉把他们带到了两姐妹的房间。粉红色的墙纸,白色的衣柜,粉色的电脑桌,浅色的书橱和沙发。杨卉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和波浪长裙,说,妍若,莫言,试试吧。妍若摆摆手,说,我们不太喜欢这种风格。颜叙好笑的看着她们,说“那你喜欢什么?”“黑白色系的耍酷款行了吧。”一边的杨茵和莫言都笑了。妍若没好气的给了莫言一记白眼。
杨卉安静的坐了下来,忽然开口问道;“妍若,你以后想干什么?”“我曾经想去世界走一遭,然后开一个画廊,等待有意思的人走进来,嗅着咖啡的芳香,蹦出无限灵感。”“为什么用曾经?”妍若带着几丝嘲讽的语气“很简单,现在的我,没梦可做。”突然,是死一般的寂静。“你知道么?”杨卉转过头来,说“我们两姐妹的愿望就是永远永远在一起,妹妹想去当歌星,我想去当舞蹈家,可是,和你一样,现在的我们,没梦可做。”颜叙说“我只想当一个摄影家,环游世界,拍下每一张微笑的图片”
只是,现在的我们,都没梦可做…………。.
莫言像是回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说“不管怎么走,都会有路。”
杨茵手中的笔不断地抖动着,写下了抖抖索索的话语“姐姐,不要恨妈妈好么?”妍若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转身离开了家。背后,是杨卉的叫声“答应我们吧,妈妈一直都很爱你。”妍若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一直的向前奔跑着,不顾眼泪溢出眼眶。妍若的妈妈靠在墙角,看着自己的三个女儿,愣住了,喃喃道“你们,你们都长大了………。可是,妍若,你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么?”
后来怎么样,我不知道,妍若也不会知道。
再长的故事,也会有结尾。后来,没有后来。回去之后,颜叙去了北京,莫言和妍若则留在了美院。做他们最初的梦。
《后记》
有一天,手中的白色ipone突然冒出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颜叙。“滴滴滴滴”是颜叙的短讯“下午我回来”
哪天下午,我和莫言旷了一下午的课,去机场接他。望着飞机的轰鸣声,突然觉得很压抑,自己是跌落回原来的角落了么?自己的张扬的棱角呢?被优秀给磨平了吧………。
颜叙还是留着盖过眼睛的黑色斜刘海,黑色风衣。他微笑着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我回来了。”
一瞬间,我和莫言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们,真的回到曾经了么?还是,再也回不去了?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还可以一起创造奇迹。
后面的故事?或许不再由我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