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中秋过后,田野里是一片的荒凉,灰色张廖着一整片。深秋久违的一场雨冷雨过后,干燥龟裂的泥土有一股浓厚沉重的芳香。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爷爷奶奶家养有白鹅,白色显得过分透明色泽的羽毛,微凸黝黑转动迟钝的大眼珠,黄中略红的鹅冠,还有扁平的长嘴,经常叫出空洞。苍凉。沙哑。嘹亮的短鸣冲刺着半边天。整个生命就像一个复杂的结合体,从早到晚,从小到大,从生到死,无一不是在引吭高歌余音绕梁中度过,周边的生活都是混合着自己的呼唤,嘶喊。烦躁地在冥冥中等待某一天的来临,一股鲜红的颜色撒落在洁白的灵魂上,颜色鲜明地复制,粘贴,对抗,就像一幅水墨画,荒芜的雪地上散落一滩嫣红的梅花花瓣。寒冷,异味刺鼻。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在我那弱小的年纪岁月里,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那幅画面。总觉得白鹅很可怜,不敢轻易地靠近它的灵魂,它好像也有所觉察地有所防备,当你靠近它的时候,它会伸出长长的脖子,张开长长地嘴巴啄咬你。也许是自我防卫的举动,但何尝不许是对自己洁白灵魂的守护,不让你靠近,不想被尘世庸俗,一往无悔的等待生命尽头那一滩鲜红的玷污。
收获过后大风起的季节,拿着一条细长光滑的竹竿赶鹅上田野。它们大摇大摆地在田野中游荡,寻找遗留下来的稻谷,泥土中的昆虫,还有鹅艾草。稻田里留下了的半截秸秆长出一束束嫩绿的新芽,又一次生命的来临,重生,新生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彰显,欢呼,就被接踵而来的冬天扼杀,死在摇篮里,枯萎风化,零落成泥辗作尘,却没有香如故。
那时和几个伙伴们经常喜欢放风筝,拿着一捆线,拿旧的书或者纸盒,杂志之类的大张的纸片做成的风筝狂奔到田野上,等风一吹来慢慢地放开风筝,轻轻地拉动着线,让风筝飞高到了一定的高度便加快放线的速度,接着奔跑。几个轮流玩一下,剩下的便躺下。仰望天空,天空很蓝很宽广,看着风筝在空中摇曳地摆动,那一丝细细的线无力地在风中挣扎,狂跳,紧绑的线像一根脆弱的琴弦,发出一阵阵的哀鸣。
风越来越大,风筝越来越高,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年华,我们的蹉跎岁月,在刮风的日子中,漫漫长路且行且远。一下子,风筝突然飞得更快更高了,那种极限是那么的畅快淋漓,逃逸的痛快感扰乱了整个大气层。
我知道线断了,飞远了,它自由了。但就在它得到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意义,因为风筝失去了束缚就不再是风筝了,是一个残缺体,没有被控制的安全感。时间一点点过去,风一点点地停,它失去了依靠,就像断了翅膀的天使,坠落人间。
而我童年的生活也在无数个刮风的日子中渐去渐远,唯有一直到现在都记住奶奶说过的那句话:风起了,走路好像飞,来不及停留,抬脚,脚印就已经早早的落在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