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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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 ] -  　

  　

　　这是40年代的上海弄里。这里第一道晨光总是清浅熹微，它是带有柔和气质的。这光晓得，昨天夜里一定有两个不同主子家的使唤婆娘趁着夜色彼此说着各家主人的流言，脸上总是带有幸灾乐祸的神情，像在说：“呸！活该！”。昨天夜里在弄里的亭子间或者偏厢房的小姐房里，肯定又有一阵愁绪，有妙龄的小姐在隐隐抽泣，一边又偷偷写一首婉约哀愁的诗，说不清是言情小说那种还是古代诗文那种，总之就是她在下过雨的窗上用手指写下的那样：一句水淋淋的李清照的词，一句“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昨天夜里醉酒归家的男主人打下的酒嗝还留在第一个木框窗扇上，送下女学生回家的文艺青年的烟头还留在最西边青青的墙角苔藓上。这一切一切都需要第一道晨光以一种菩萨普度众生的心肠去照亮，就像年长的女人为年幼的少年抚平一道伤口一样的慈爱。 　

  　

  　

　　那晨光照在墙角总带着触手凉意的绿色苔藓上，照在白色鸽群温暖的巢里，照在冰凉的石桌石凳上，照在一扇扇精致的老虎天窗上，接着就这样唤醒了弄子。然后你会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那是老妈妈们起床准备清扫和午饭了。过一段时日小姐便就挎起了她的绣花书包，跟着门口等候一起上学的女同学迈着淑女步子就走出了弄里。最后是老爷太太们坐着黄包车也悠悠地出了弄子，太太去听戏了，说是程砚秋来了。而老爷，谁知道去哪里呢！清早的弄堂上有的是哩哩啦啦悦耳的叫卖声，吴侬软语，“白兰花，栀子花，买不买伐 ？五分洋钿买一朵！”。还有人家摆出了桂花糖粥，用嘴吹着喝。 　

  　

  　

　　就是这样，我们的小姐江浸月就生活在这样的40年代上海的弄堂里。 　

  　

　　江浸月是谁，顺我手指的地方看去，就是那个穿白地绿花琵琶襟旗袍的少女，眼看着她就这样一步一步顺着早已不干净的苏州河之堤，渐行，渐远，转瞬消失在一个绵绵无尽的省略号中。 　

  　

  　

  　

- [ 章落 一 ] - 　

  　

　　其实大雨过后不一定是晴天，今天这大雨过后是个小雨天气，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江浸月和妈妈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了口角，这样本来完全没必要的争执在江家也是家常便饭，江浸月的小脸流下一滴凉凉的泪。这一切倒是与外面的雨应景的很！江浸月拿起油布伞冲出了雨帘，江夫人气得骂她，不让下人去追。其实不让人追的原因她有，因为她知道江浸月肯定是去苏秋白那里，也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时候到了她自会回来。 　

  　

  江先生有两房太太，大太太近几年害了病刚刚去世，徒留一个儿子江换月，不过这并不会出现什么儿子缺少母爱不幸福的家庭悲剧。因为江换月已经二十有四岁，娶了一房太太，叫苏秋白。他们算是新式的青年，不住在江家本宅，搬到拐几条街就到的祥安里27号，这几周江换月出门谈生意去了，家里只剩暑假在家的女教师苏秋白。至于江太太的第二房太太，便是如今的唯一女主人了，她只有一个女儿，即江浸月。江浸月今年十七岁，正是叛逆伤感的小少女年纪，她呀，还在上学。 　

  　

  江浸月在小雨中一面走一面跑，她拐过一条街，又拐过一条街，下着雨的天气街上并没有熟识的人问句“江浸月怎么不高兴了？”，所以她就一个人穿过一条条寂寥的雨巷，像极了戴望舒诗里那个结着愁怨的姑娘。她看到“祥安里”的门牌便一转身走了进去，她步伐熟练，轻车熟路，不一会就站在了27号门下。嫂嫂家房在二楼，她也就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然后她发现，门推不开，门从里面锁上了。她附耳于门上，听到一阵说不清是疼痛还是快乐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继续敲门，便踌躇站在了门边上。这时候，门开了，一个男子，衣着凌乱但模样却是周正英俊，江浸月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 　

  　

　 他，并不是哥哥江换月。 　

  　

  　

- [ 章落 二 ] - 　

  　

  　

  江浸月几乎忘掉了那天下午的一切，她脑海里只记得岑良这个人。他的白衬衣和黑裤子，他的微蓬的头发，他说话时的酒窝，他言语中那些趣事，他的爵士乐，他的自行车。回到家的江浸月脸颊绯红，她不和任何人说话，她在自己房间里关上门，脑海里总是岑良的影像。那个快乐的下午，他，江浸月，苏秋白三个人围坐在小桌子上，吃着点心喝着果汁，收音机里放的是周璇的《四季歌》，三个人聊着聊着，一直这样到夜幕降下。这样的际遇，江浸月是第一次。 　

  　

  岑良事后被苏秋白大大佩服。岑良自己微微一笑，他用自己的个人魅力不仅将不该有人清楚的隐事在小姑娘江浸月脑中抹去，还将自己的形象填了进去。岑良和苏秋白以长江浸月好多年的年龄和阅历已经发觉并肯定，她已经对岑良怦然心动，确切地讲。她已经喜欢上了岑良。而岑良不以为然，他知道他让一个小女孩动心容易，死心也容易。 　

  　

　 因为，他是岑良。 　

  　

  　

- [ 章落 三] - 　

  　

　　岛屿咖啡馆里坐的是岑良和江浸月。 　

  　

---“江浸月，我最近倒霉的很来！”岑良愁眉苦脸地同对面的江浸月说话。 　

---“怎么？”江浸月作出疑问的表情，手指绕着餐巾纸。 　

---“我生意要赔本了。”岑良双手盖住脸，是痛苦的表情。 　

---“啊？你别灰心啊，人人都会倒霉的，过会就好了。”江浸月安慰地说。 　

---“江浸月你知道为什么我倒霉么？”岑良拿开手。 　

---“嗯？”女声不解地问。 　

---“因为有生之年为了遇见你，我竟已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Loading 待续。] 　

  　

  　

  　

[其他] 　

  　

　　　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祝我们最可爱的张七七生日快乐！orz接受我这迟到三个月的生日贺礼。不过为了你我已经蹈死不顾了！一把辛酸泪啊！ 　

　　　rp永远。嗯。就这样。其实待续那两个字可以忽略掉了…。 　

  　

[来自最最可爱的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