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浅浅,正如我的名字一样,我的泪很浅。
曾经以为与天过后便是晴天,那雨天之后还是雨天,我又该如何面对?曾经以为最远的距离是天涯海角;曾经以为山的那边就是海;曾经的曾经我很茫然。
我喜欢独自一个人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想着一些人和事,静静地走着,直到夕阳西下,看到残阳西斜,我便会愀然落泪。
小玄曾说,我的眼睛就像毒蛇,容不得一点委屈。小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曾经说好会选择同一条路,然后会一直互相扶持地走下去,一直到永远…… 我不知道,永远究竟有多远,我只知道,只要小玄一直在我的身边,我知足了。
可诺言总被雨打风吹去。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面这即将西下的夕阳。
三年前的那个春天,下着雨,微凉。
小玄说:“浅浅,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不好受。”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玄子,你一定要离开学校,离开我吗?”我不敢用眼睛去看她,我怕看到她眼睛里的坚决。
小玄不回答,只是用颤抖的声音唱起了我们最喜欢的歌:
谁在思念谁 谁为谁枯萎
千年沉醉 前尘梦回
还记得与你许下的诺言
与你相伴永不悔
小玄说:“浅浅,我们的诺言还没有结束,我一直在,一直都在…。
只是我们选择的路不同。”
于我,泪水仿佛失去了重量,就知道玄子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每次为友谊落泪的时候,每次为成绩而落泪的时候,小玄她都会对我说:“雨天过后便是晴天了。”而我总是忧伤地对她说:“那雨天过后还是雨天呢?”玄子不语,只是紧抱着我说:“不会的。”
玄子准备离开学校的前两天,我没有去上课。
第一天,我和玄子踏着脚下的那条因下过雨而烂得只见水坑的路,渐渐地消失在微雨中,茫茫然,就像我们前方的路,看不清方向,我们没有撑伞,我心中的痛,就像这微雨,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冷,久而久之就全身湿透,凉透心底,我看不清我和玄子脸上的究竟是泪,还是雨。
第二天,天竟然出乎意料地晴了,我陪玄子回家。从校门走出的时候已是黄昏。我们幽幽地走着,只低头看着我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看着周边熟悉的树,花,草,过了马路,便走进了弯弯的山路了。风景很美。夕阳照在我们的身上,脸上,照进了我们的眼睛里,我说:“玄子,你看那夕阳好美,这山,这树,这花,这草,这路,都好美。”玄子说:“是啊,好美。可惜谁也留不住。”顿时,我忍着眼泪,仰望天空。因为玄子说,不希望我再为她,为她的这件事而落泪,玄子说,她喜欢我笑的样子。
到玄子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玄子说:“我没有勇气走进去了。”我看不清玄子的表情,只觉得她的声音在颤抖。夜的降临让我有一鼓凉意,我的手冰冷冰冷的,我拉起玄子的手说:“那我们就回头吧。”玄子愣了一下,然后,放开我的手直径走了进去。
第三天,我们再次回到学校,然而这次离开的,只有玄子一个人。我不敢去面对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没有去送别,因为玄子说她不希望我落泪,在办公楼楼顶上,我默默地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渐行渐远,而自己早已泪下两行。
怎奈何春去秋来,怎奈何花开花谢,又怎奈何曲终人离?直到最后我才明白,最遥远的距离不时天涯和海角,而是我和玄子之间的距离,山的那边,不是海,还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