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肆意抹杀了那年,一切归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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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记忆,已经归零。”
“是么。”
“嗯。”
“归零,对她来说,或许更好。”
“嗯。”
“除了记忆,还有什么是让人痛苦的呢。”
我怅惘的望着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好白好白。
就像当年那个未经涂抹的自己。
当年毕竟是当年。
虽然不想听到,但字字句句都在我耳中回响。
他们只是有一次被我的假象蒙蔽。
做戏,对我说还算什么。
归零,一切归零。
但我依旧忘不了。
那个肮脏、丑陋的自己。
-1°- 给予我希望°一年零五个月——五个月零两天。
One
苏小繁记得檩安对自己说过的第一句话的时间是在一年零五个月前。
那天,檩安微笑着捧着一大束花,粲然。
“小繁公主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苏小繁当时第一反应是懵了。
自己只是一个早上最早到晚上最晚走梳着长发听着mp4的普通女生而已。
只不过,不合群而已、形单影只罢了。
苏小繁当时第二反应就是脸红。
脸红的像成熟的樱桃。
苏小繁埋下脸,微微呆滞的望着那束开放得很妖娆的蔷薇花。
浅绯色的花瓣,沾着星星点点的露水。
唯有中间一朵,是纯白色的。
苏小繁微微奇怪。
“为什么,中间那朵的是白的、呐?”
声音很小。
檩安听见了,像个知道了错误的孩子,挠挠后脑勺,爽朗一笑,露出如贝般整齐白皙的齿,说道:“啊内个花店最后一朵粉蔷薇也卖完了。所以,就充当了一朵白蔷薇。小繁,不喜欢么。”最后一句,微微落寞。
不知哪来的勇气,苏小繁轻轻拈起那朵素雅的白蔷薇,浅笑:“檩安,每天你送我一朵白蔷薇,一年以后,一年以后我在这等你。洛思广场。”
随后,逆着风狠狠跑起来。
那年的2月14日,似乎没有那么冷。
Two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檩安都会送苏小繁一枝白蔷薇。
或是在她清晨醒来时,窗台上,沾着露水的纯白蔷薇插进了她最喜欢的米白色瓷瓶里。
或是在她早晨出门时,邮箱里,半垂着一枝蔷薇,摇曳。
或是在她午时到教室时,课桌里,纯白蔷薇用淡蓝的纱纸裹着。
或是在她黄昏归家时,鞋箱里,蔷薇的枝干用纯白单面胶粘着,在壁上。
每天每天都是如此。
苏小繁把那一朵朵蔷薇攒起来,放在一个大大的花瓶里,浅蓝色的。
苏小繁就每天看看那个花瓶。
那是他给予她的希望。
即使花落,也很美。
那是的苏小繁,很暖很幸福。
-2°-因为那句话,我卑微了一个季节°五个月零两天——五个月零一天。
One
又是一天。
不过是特别的一天。
恩啊一年快过了。
苏小繁期待着今天那朵白蔷薇。
会在哪里呢?
苏小繁掰着手指头。
昨天是鞋箱、前天是窗台、大前天是课桌,邮箱里也送过。
苏小繁鼓起脸。
这回送哪里呢?
早晨中午下午都没有。
难道,他放弃了?
心里微微一滞。
微微有些失望。
不,他不会放弃的!
苏小暖自我安慰。
Two
苏小繁在晚自习老师走出去的那一刻就立即冲了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早就草草走了。
苏小繁的教室在三楼最左边。
檩安的教室则在四楼最右边。
苏小繁先走过三楼的校道,刚想迈上楼梯,却隐隐听闻楼上有谈话声。
“喂,小子,转正了哈!开始专一啦你这花花公子。”
“一边去你!”
淡淡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怒,却依旧很好听。
苏小繁很熟悉这声音,这是檩安的声音。
“哟,被哥们说中了害臊了啊。“
“Fuck,你小子嚣张个啥,还不是你和我打赌去和什么贵族小姐谈恋爱,看谁先交到。”苏小繁攥紧了拳头。楼上,檩安熟稔的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含含糊糊的骂骂咧咧。
原来如此。
还打听了底细呐。
苏小繁觉得自己从心里凉了起来。
她淡淡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但是她还是没有表面这么坚强。
猛烈的风肆虐的刮,似乎能撕破一切。
苏小繁觉得此刻似乎有把锋利至极的刀子在她心上毫不停歇的刮、刻。
仍由她流了那么多血。
什么的,原来是赌约。
苏小繁觉得很冷,很冷,心冷、身冷。
苏小繁觉得很累,很累,心累、身累。
Three
苏小繁真正开始学着颓废。
卸下黑色粗短的发,真正露出她那闪着光亮的栗色长卷发,戴上美瞳,涂抹白的像鬼的粉底,唇彩如血、厚重浓艳。穿上最奢靡不菲的浓黑纱裙。
有钱人家小姐,这个奢靡的身份,原本是苏小繁最厌恶的,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尔尔。
苏小繁第一次踏进了酒吧。
那个能让他父亲醉酒一宿不归家的酒吧。
幻紫色或嫣然或黯淡的灯光迷离,重金属的音乐冲击着耳膜,年轻男女扭动着腰肢,尽情狂欢。
灯红酒绿,空虚的繁华。
就到吧台前想也没想淡淡说一句。
“血腥玛丽。”
调酒师偏过头,看苏小繁微显稚气的脸便说道“小妹妹你还没成年吧你。”
苏小繁浅笑。
“没成年,嗯,没成年。可我有的是钱。血腥玛丽。”
拗不过苏小繁,调酒师缓缓垂下眸,无奈,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透明的酒杯,如鲜血般的汁液,轻轻搅动纤长的吸管,冰块与杯壁发生清脆的碰撞。
仰头一口气饮了下去。
绯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滑落,至下巴、至脖颈,留下一条淡淡的红痕,惨白的肌肤互相照应,就像一个嗜血的魔鬼。
很难喝。
很酸。
那是番茄和柠檬的味道。
很苦涩。
那是眼泪的味道。
就这样一杯灌着一杯。
不知道喝了多少。
身边似乎没有人,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一切的一切仅是黑暗。
她哭了,她无助。
到最后嘴巴里还在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Four
第二天醒来,她就坐在那个吧台上。
起身,一件白色的衣物滑落。
头昏沉沉的晕着,苏小繁迷迷糊糊的感觉是昨天那个调酒师的衣服。
“醒了?”
淡淡的很好听的声音。
是昨天的调酒师。
浅栗色天然卷的头发,很好看的淡绿色的瞳眸,白皙细腻的脸,身上穿着一件t恤,一条淡棕色的长裤,很是简单。
那容貌,不知为何,和苏小繁有几分相像。
“嗯。”
苏小繁捡起掉到地上的外套,递给他。
“我送你回家吧。”
很体贴的一个人。
苏小繁也没有把他当坏人。
纵然,是坏人,那、又能如何。
Five
苏小繁认识了那个调酒师。
那个调酒师叫苏笙羽。
同一个姓,还很像呢。
不得不说他们有缘。
苏笙羽对苏小繁说下次不开心就去找他,还给了苏小繁他的q。
那天苏小繁回到家里,没有一个未接来电新发短信。
“嘟嘟···”
苏小繁的手机缓缓的响起,啪沓一声翻开机盖,浅蓝色的背景上淡金色的字迹活泼的跳跃——“檩安”。
终究是接了电话,但一听到檩安口中依旧的那句“小繁公主”就伤心了。
为什么还要舍不得?
苏小繁恶狠狠的说了句。
“你这种人难道以耍人为乐么?!”
再装作很潇洒的关上手机。
苏小繁紧紧捏着冰凉的机身。
什么虚伪的人死开吧。
现在,我为当年的那句话后悔。
因为那句话,我卑微了一个季节。
-3°-狠狠的给了我绝望°五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繁还在幻想。
幻想檩安会不会突然求她让她原谅他。
但似乎是不可能的。
突然,在一年后的那天,2月14日,檩安打来了电话。
“苏小繁你不是说要等我什么的。至少,也为我天天送你蔷薇花换个人情吧。洛思广场。”
“嗯。”苏小繁默默回答一声。
现在变成还人情了呐,真可笑。
步行到了洛思广场。
看到了令人厌恶至极的一幕。
檩安半醉,脸庞绯红,他把自己的手搭在苏小繁肩上,稍显醉醺醺的说道:“小繁你送我和volpe回酒店好么,好么好么~”
旁边一个名为volpe的女子穿着低开领的妖冶红裙,露出精致的锁骨,乌黑如墨的头发披在玉石般白皙的肩上。
“嗯。”
淡漠,还是一个单音节。
本小姐今天飙车给你们看看。
面无色彩的驾驶着车。
车座后方那一对男女情话四溅激情四射。
“小安安亲一个嘛~”
“嗯。”
“小安安什么时候才到酒店人家来不及了~”
“快了快了。”
檩安微微醒酒了,语气是那么宠溺,一副邪邪的坏笑的样子。
苏小繁觉得身后就像有两只苍蝇,无尽的吵闹。
心很烦,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难道,我就是令人唾弃的玩具么?!
心中这么想,突然,眼前是车灯刺眼的光。
被光刺得微微有些晕,苏小繁睁开眼,却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
自己开着车不知不觉到了一个胡同里,白森森的墙上是鲜色的血迹,一辆摩托车撞倒在地。而自己所开的汽车,则直生生硬插在了墙壁里。
苏小繁不敢往后看,她知道,往后看会有多可怕。
苏小繁很迅速的逃了, 她不想再停留一刻,在这个绝望可怕的地方。
走的最后一秒种,苏小繁不再内疚,不再恐惧,心中已经空洞了。
狗男女,呵,终于在一起了。
这时的苏小繁,不再是当年的苏小繁了,她变了,变得如此阴暗。
-4°-迎接新的希望,还要再次冒着危险么?五个月——四个月
One
苏小繁大病了一场。
苏笙羽一直一直陪伴着苏小繁,照顾她,安慰她。
苏笙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苏小繁变了。
几天前他看到的苏小繁还是活生生的,现在,却如死了一样。
那么空洞。
“小繁,要不要吃东西。”
“嗯。”
“小繁,要不要看电视。”
“嗯。”
“小繁,要不要喝点水。”
“嗯。”
她就像一个只会发出单音节的娃娃,一字一句,应声回答。
“那么,花火祭要看么。”
“花火、祭?”
苏小繁淡淡蠕动一下嘴唇,淡漠的瞳眸望向了苏笙羽。
“嗯,花火祭,洛思广场。”
嘴角蔓延开一个苦涩的笑。
“好啊,我要去看。洛思广场的,花火祭。”
Two
那天,苏小繁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针织羊毛衫,浅蓝色的打底裤,暖驼色缀着流苏的小靴子很可爱,头顶毛茸茸的帽子还是苏笙羽硬套上来的。
“笙羽笙羽你看那里好漂亮的一朵烟花。”
苏小繁大叫、大笑。
可是没过几秒钟又黯淡下来。
“最美的风景,也终有失去的一天。”
苏小繁落寞的念道。
“但总有一个人,会陪你看花开花落。”
苏笙羽凝眸望向苏小繁,一字一句很认真的接上。
“我没有那个人。”
浅浅敛眸,烟花蔓延开五彩的光透过纤长睫毛投下斑驳彩影。
“真的、没有么?”
苏笙羽侧身,揽住了苏小繁的肩膀,吻上了她的唇。
苏小繁很安静的被苏笙羽抱在怀里,她看见又一朵烟花,花落花开。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