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的夏天,他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夕,我长大了一定娶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他笑得很烂漫,很纯真,空灵的眸子闪烁着光亮。他稚嫩的双手牵起同样瘦小的我,帮我擦掉干涸的泪痕。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我相信他对我的承诺,只是我相信他会保护我,不相信他愿意娶我,我更愿意认为这是儿时的戏言。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五年后,他送我一对堇花,笑着对我说,这是他对我的承诺见证。十岁的他,依然天真无邪,他不同于别的孩子,他笑得很温柔,很儒雅。他吝啬对别人多说几个字,却很贪心地要多跟我说一点。
我是特别的。他曾经这么对我说过。
十一岁那年,他和第一次别人打架,为了我。他瘦弱的身体,他用仍显得稚嫩的童音大喊,却爆发出像狮子一般的怒吼,他说:“你撞到了我无所谓,但你怎么可以撞到小夕都不扶她起来?”高年级男生一脸讽刺的笑意,他们俩打起来了,他受伤了,他流泪了。
“是不是特别痛?”我小心地抚摸他淤青的地方,他抹了一把脸,不甘心地说:“我真没用,说好要保护你的。”平常充满温柔和气质的他已经荡然无存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起伏,他的泪又落下来了,是因为我,他哭了。
十二岁那年,他从他家的阳台上爬到我的房间里,他的父母因为他成绩不理想而将他关在房间里,而我也因为这次考试的成绩不佳而被父母责骂。他坐在我旁边,我们一直坐着,没有说话。最后,他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夕,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变得很聪明很聪明,这样,我才可以更好地保护你。”他冲我温柔地一笑。
十三岁那年,他的成绩在这之后突飞猛进,而我却停滞不前。他每一天,每个晚上都教我做题目,我来到他房间,却发现他桌子上满满的教辅,每一本教辅上都密密麻麻地贴着便条。我抱着他,哭了,他说:“我会保护好你的,你信吗?”我点点头。他说:“我想要你用一辈子去验证我的诺言,你同意吗?”我点点头。
十四岁那年,我从未想过,他为什么要保护我,曾今一直以为是一种较喜欢的情愫,但是其实没那么简单。
“喂,你怎么这么护着夕,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我说过,我真的喜欢你,但是我必须同时保护夕。”是他的声音,十四岁的他的声音,不再是那天真的童音,是低沉而浑透。
“为什么?难道喜欢我一个不够吗?”
“我对她有一个一辈子的承诺。”他没有忘记,这个承诺也不是儿时的戏言,他没有忘记。
“为什么?要有这个承诺,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保护另外一个女孩子呢?”花季的恋情,朦胧暧昧,青涩忧郁。而我就是忧郁的那朵花。
“好吧,我跟你说。”他沉默着,“那个时候,我们俩都还小,我失手将她推到了长满刺的花丛里,她浑身都划伤了,是我的过错,现在她的额角还有淡淡地伤痕,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除此之外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晚上,他照旧来到我房间里,将书翻到上次讲解的地方。十四岁的他长得高高瘦瘦,有很宽阔的肩膀,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霸占那个温暖的地方。
“小夕,你怎么还在照镜子?”他的微笑,变得很陌生,我无法面对这样充满罪恶感的温柔。
我迅速转过脸,对着镜子说:“你看看,我额角的那个疤是不是又淡了很多?快看不见了呢。”
我感觉到他的颤栗,还有他长叹的一声。
“你不用再保护我了啦,我觉得我已经很坚强了。”我不想再要满负着罪恶的保护伞,我不想再要请罪的温柔,我已经很坚强了,我必须要变得坚强。
那两朵堇花,静静地躺在他用过的书页里。
那本书,静静地放在我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