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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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寻找，寻找那飘渺无际的梦，不知何地能容纳我。谁与君共年？亦或，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寻觅，不符实际却亦绚烂无比的梦。
—题记。
一个乞丐女孩。
[1]、
古老的小巷。散发出阵阵潮湿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街上行人并不多。
阳光和煦。照得人暖洋洋的。斜斜地照到脸上，折射出异样的绚烂光芒。
“哎……”嗯，我已经与那个地方背道而驰了好久好久，脚不知第几次长出了茧，血不住地流，慢慢凝固。每个垃圾箱都逃不过我的光顾，臭味深深刺入我的鼻腔，使我头晕目眩，险些将胃里的仅存东西吐了出来。胃忍不住抽搐着，习惯了。垃圾箱里仅有人类吃剩的食物，鱼骨头、面包、过期的牛奶，甚至是一些剩菜剩饭。嗯，够了，终于找到了。我津津有味地吃着，应该说狼吞虎咽。吃饱了，我轻倚那堵发霉酸臭的墙，将头靠在上面，十分惬意。风抚着我的脸，只有她对我如此亲热。一丝苦笑渐渐爬上我枯瘦的脸庞，呵呵，我是乞丐么？
“臭丫头……你给我滚到一边去！”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眼里迅速划过一丝悲哀，随即我又装出一副不羁的样子。呵，乞丐是好当的么？连个地方也不能坐太久。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目露凶色的中女男子，瞪着我。
“请您，让开点好么？别挡住我的阳光。”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要让位么？那我还能去哪里？从小，我就流浪，流浪至今，庆幸我还能活下来，真不知道是在怎样流浪之中度过的呢。
“死丫头！竟敢和我这样说话。”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清脆地在我苍白的面庞落地生根，我削弱的手轻轻抚过那地方，心中感到一阵厌恶。微微发热，应该，很热吧。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呢。”我波澜不惊，手却比脑子更快一步。
比刚才那声音更清脆。
随即，我拔腿就跑。嗯，我能惹任何人么？连只狗也不敢。我奔跑着，耳边传来刺耳的喊骂声，轻轻震着耳膜。风肆意抚过，心中似明白了什么，脚步渐停。好似一层雾若有若无蒙上了我的双眼，扑朔迷离，心似乎瞬间迂腐，刺痛渲染了我的心。
耳朵传入阵阵腐朽的味道。恍如被阵阵漩涡毫不留情地吞噬着。
身上传来阵阵疼痛。我被她追上了。
——她狠狠地拉着我的头发，生疼。一根一根仙女散花似地掉落。几个巴掌打在了淤青的地方，我伸出舌头舔了舔，腥味在口腔扩散开来，取而代之地是滑进食道。衣服被撕扯得乱七八糟，鞋子也不知丢到哪里。我轻轻阖上眼睛，微微皱眉。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狠狠地抛到地上。我厌恶地望着自己，好似一滩污泥蠕动着。骨头像疏散了，再也支撑不起来。
管他呢，我就轻轻依偎着石板路，垃圾腐烂的味道，依稀闻到。
[2]、
青草地。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蹒跚地走过一条又一条街，怪异的眼神淹没了我。还有什么自尊心。
来到一片青草地，顿时，青草与泥土混搭的味道使她焕然一新。她轻轻地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大地。面庞被小草刺得麻麻的，好不惬意。望着蓝天，悠然我思。太阳还是耀眼华丽得让人不敢去注视，透彻心扉。
旁边还有花儿的清香，与露珠的天作之合。我轻轻地摘下一朵，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柔软粉嫩的花瓣触到我的唇，露珠沾上，凉凉的，还有甘甜之意。
“唔……”
当一朵花儿多好呢。我心灵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轻轻被触动了，不再是断井颓垣。至少，花儿不用面对这花哨的世界，尘世间，多少繁华，至始至终不牵挂。静静绽放，吐露出完美的芬芳。凋谢了，也能投入泥土温暖的怀抱。
一滴泪敲打着花瓣。什么都不会让我哭，唯有幻想。
望着褴褛的衣衫，嵌出血肉的手，我立即擦干了眼泪。望着太阳，做出拥抱太阳的动作：“我答应你，我会努力。”
这就是面向大海，春暖花开么？只可惜，我想看大海，却还没看到呢。
渐渐地，朦胧地睡去。依稀，看见太阳回我话了，我相信你，你要加油。
[3]、
繁华的大街。
想办法填饱肚子后，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真臭……死乞丐。”“对吖，跑到大街上来凑什么热闹。”“一看就是上辈子造孽的。”
不堪入耳的话语刺入耳膜，阵阵疼痛弥漫开来。我多想大声地回，是我的错么，嗯？是我的错么。可我不敢，低下头，继续走着。
望着街上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孩子们，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凝固，泪就那样毫无措施地掉了下来，断线的珍珠。爸爸妈妈牵着手，手中热气飘飘的佳肴，笑靥如花。我何曾享受过呢？
什么都挫败不了我的意志，唯有柔弱的东西。触动心灵的东西。
“啪……”我重重地倒在地上，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尘土飞扬，呛入我的口中，咳嗽了足足3分钟。一张熟悉却又令我深深厌恶的面庞，扭曲地印入我的眼帘。——没错，是那个女的。是她伸出脚绊了我，导致我措手不及摔在地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回想起我整整痛了一个星期的身躯，怒火中烧，强力支撑着爬起来，抓住她的头发往地上拖，一脚狠狠地踢着她的肚子。她的脸扭曲了，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哈，她不知道我哪来这么多力气吧。她反抗着，我却更加用力。我相信，够她养个十天半个月了。心中强烈的快感油然而生，腾腾地烧着。终于，手酸痛无力，我放了手。路人被我惊呆了，我小小的身躯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力量。
恍惚中，我听见有人拨打了110。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警察局的电话吧。
Di-dong，di-dong……警车飞驰而来，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刻，我被围得水泄不通，当然还有那个死女人。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头发像个狗窝，肚子全是我的脚印。
警察下了车，询问了情况。还好，路人看在我是小女孩的份上，稍稍偏袒我。我看到经常眼里露出同情可怜的神色。
从始至终，我最讨厌这种眼神，我不希望人家同情我。打我也好，骂我也罢。警察记下了笔录，带我到车上，说是去警察局。
我顺从了。我要报复。
[4]、
警察局。
“你为什么要打她。”警察平静地审问我，似乎觉得这是常事。我亦波澜不惊地和他讲了事情的经过，不免添油加醋，我恨那个死女人。说着说着，我竟然装着哭了起来。嗯，我要让她更痛苦。
警察极力安慰我，拭去我的眼泪。
恍然，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多久了，没人在我哭的时候给我擦眼泪。
……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女人，据说，她被警察狠狠地批了一顿。我更加佩服我自己的天才能力。嘴角浮起一丝不知是喜还是悲的苦笑。
当然，——没人察觉。
[5]、
本市顶级建筑物天台。
飘渺的目光刺痛了月光，一缕一缕悲伤地照在我的身上。远方的夜色似浓墨，亦或泼墨画，黑幽幽。分不清是山还是黑。
我就那样坐在哪儿。毫无一丝恐惧。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混进来的，这儿都是那些所谓的富豪出入的地方。我只是单纯地想更进一步去拥抱月色，拥抱夜色。星星闪烁，辉映交织着霓虹灯，折射出绚烂的斑驳碎点。完美毫无一丝瑕疵。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使我厌恶。厌恶尘世间的繁华。
我不是想自杀。我还要活着。
我还没等到我寻的那个人。他可男可女。
我一定要活着，为了那个人，也为了和太阳的诺言。
我还是过着那样平淡无奇的生活，可是却很满足和快乐。
至少，我不是贪官污吏，也不是含怨死去的人。更没有任何纠纷。
站起来，拍拍尘土，
对月亮说：“嗨，帮我给太阳带个话，我会努力，会坚强。谢谢。”
<The End>。
仅以此文祝福那些乞丐们，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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