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一切都没变,只是,我们已然不再是当初的孩子了。
——摘自哥的心情。
偶然地翻出了小升初的毕业照,看到你倔强的脸,想起了那年夏天。那年,我转到那个我一辈子都不能忘的班级。那里,有我最美的记忆。那时,你还只是个比我略大一些的孩子。孩子,对的,只是个孩子,不懂事的孩子。偶尔会拉拉当时亦年幼的我的小辫儿,爱在背书的时候难为我这个不称职的小组长,更甚,用你并不成熟的声音装着老成的样子“威逼”我叫你哥哥。不过那时我同样倔强,只是一笑置之。
有你在的记忆里,让我真正印象深刻的,不是我因病而面色苍白趴在桌上,你小心翼翼投来的关切眼神,也不是我们因一个问题争执不下,你白皙的脸上染上褪不去的红色。而是我生日那天,你的意外出现,把礼物转交给另一个同学,只说了一句:帮我祝她生日快乐。待我冲到门口,却连你的背影也未看到。因那么一瞬,让我在满11岁的夜里,为你默默地掉了眼泪。不是我不够坚强,只是你太令我感动。
就这样,认识你一年半后,我们毕业了。童真的年代,定格在那张不过略大于巴掌的毕业合影。现在仍爱看你的脸,一如当初,爱琢磨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只不过,它不再是有温度,记忆里会阴晴不定的那张脸。坐在荧屏前回想当初,嘴角都挂着微笑。当初的回忆那么美好,哥,好久不见,你可好?
我们都顺利升学了,同一所学校,却陌路了三年。初一,你在我右上方的石板上,未曾有勇气上楼去看看你。只有偶尔的,你上楼前路过我们教室的窗口,我微微地一瞥,而你不曾转头。初二,我被分进尖子班,位居第四层的一头,而你,在冗长的过道另一端,让我连隔着玻璃看你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年了,从最初的两层楼到后来的两栋楼,逐渐远离的我们,是否会就这样生疏?是否从此,我们便会再没有交集?幸运的是,在课间操的十五分钟里,可以看到你已经长高很多的身影。因为这一点,我甚至爱上了不下雨的日子,能让我在阳光下与你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转眼,三年一晃而过了。即便擦肩而过,也不曾有过对话。只是在偶尔的时候,用Q来交谈。你在聊天时对我说,我们之间隔了很多。你知道的,我丝毫不介意你学习不好,不介意你那些被他们带出来的不好的习惯。可这依然是现实。我鼓励你好好学习,虽然明白那作用不大,你有你自己要走的路。你对我说很心痛。我明白的,你只是不爱学习,但不想让家里人丢脸。你依然倔强如从前。
忘记了哪日,你说你染上了抽烟。当时我的心倏的痛了。不知不觉,你已然从那个孩子,成长为少年,一个叛逆的少年。对此,我知道我不能做些什么,只是嘱咐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说你会的。我相信。
这年夏天,你说你不知以后该往哪走。如此无力的话,让我也无力安慰。你说你在打工,却无论如何不让我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工作。然后我看着你每天在线,在我安适地坐在电脑前时,你却在用你的汗水,挣着微薄的工资。每天,我不厌其烦地问你累不累,虽然你每天说着还好,你扛得住。而每天的聊天,都是以你早早的睡去结束。在我看来,你是用多大的气力,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还在对我说着你不累,你可以做得到。
直到那日下午,在楼下的转角,看到汗如雨下的你,坐在堆满货物的车上,低着头。我路过你的时候,眼神和你交错的那一刻,手举在半空僵住,机动地迈着步子走开。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措词,来表达我的内心。你可知,那时我有多心疼你。快速地离去,只是我不愿在你面前酸了鼻头。那天,我没有找你聊,而是去了河边,这个我们都爱的地方。自己灌着自己,我不知道这一次的碰面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你强烈的自尊心在那一刻会不会崩溃。那晚,我没有哭,自三年前为你哭过之后,便发誓不再流泪。
你爱叫我妮子。仿佛在你眼里,我还是长不大的孩子。也许,在你面前,我仍旧是那年扎着两个小辫的孩子,睁着带有警惕的双眼插入了那个班级的孩子。现在,我看着你亮着的头像,叙写着我们的曾经。
哥,好久不见,你还好么?哥,你是否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们的点滴?哥,今年夏天,我们就要真正意义上的分开,再过几年,你是否还会记得我,记得你的小妮子?哥,在那个陌生的城市,我会想你,你是否也会如我想你般想我?
或许我们会在某个陌生的街头,再度遇上后,不许再像这三年一样,见面连话音都没有,你一定要笑得很灿烂,向我问好,而我,也会微笑着,和你聊着这些年各自发生的事。等到那时,不知你是否还有着白皙俊朗的面容,宠溺地叫我一声妹。
哥,在726的时候,送给亲爱的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旧歌的旋律,不曾忘却。哥,愿你快乐。妹妹永远为你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