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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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还恨爸爸吗？你怪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了爸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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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考试，林羽都毫无悬念的第一名。从小到大一直这样。
“林羽，你好厉害哦~”女孩子开始花痴。
“你爸爸妈妈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吧？额……”然后突然像是意识到提到了林羽的“伤心处”，终于安静下来。
林羽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切！拽什么拽啊？不就是年级第一吗？”男生们却浑身像长了虱子一样不舒服。
“我们虽然没有你考得好，但是回家了却有妈妈的鼓励。你呢？你考第一有意义吗？你的老板爸爸会关心这个吗？你的贱人妈妈会……啊！”还没有说完，林羽却已经提起拳头用尽全力地向他的脸上打过去！脸颊涨得通红：
“你妈妈才是贱人！------你妈妈才是贱人！！”最后一句话不禁带出一点点哭腔。像是小兽在嘶鸣一样。
最后，在老师的束手无策和女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全身挂彩的林羽骑在那个淘气男生的身上，完全忽视周围的人的攻击向身下的男孩拼命挥舞着拳头。脸颊通红，声音里面带着咯血的沙哑：
“你妈才是贱人！”然后，却忽然哭起来：“我妈妈会回来的！------ 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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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意识地重复着：
“是吗？”
林辉煌的眸光开始悠长：
“……”
林羽忽然推开了拦在门口的父亲，然后冲进去伸手就去扯裱好挂在墙上的漂亮女人照片。林辉煌却忽然大叫起来：
“不要！”
林羽默然。他冷冷的看着林辉煌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护住了那幅照片，爱怜地四处检查着。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看着女人照片旁边的男孩子照片------
和他一模一样的那张脸……
他看着照片里的男孩子左右脸颊上深深的酒窝和他身上藏青色的薄毛衣，渐渐眯起眼睛。
“你怎么能这样！”林辉煌眼里迸发出凛冽的愤怒。刚想说出更加严厉的话来，却被林羽抢了白：
“……他是你的私生子吧？”他指着墙上的男孩子：“皇甫翼？”
然后不等林辉煌说话，就转过头来对林辉煌说：
“那个女人，是皇甫家的吧？”
他看着林辉煌渐渐灰败的脸色，却带着那么一点点残忍的快感：
“是你的情人吧？”像是觉得份量还不够，“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妈妈才会选择离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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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放学后，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送。而他翘首等待来的，就只有垂着脑袋恭敬的司机或者管家。
他 看着小朋友们一个一个地扑进了笑得很温暖的妈妈们怀里，撒着娇，甜甜地说：
“妈妈，我想吃冰激凌~！我要大大的那种~！”
而抱着孩子的温柔女人就会佯怒的板起脸：
“你已经吃了两只啦。不准再吃了！吃多了会肚子痛痛哦……”一边揉揉孩子肚皮一边说“会肚子好痛好痛的哦，还要打针唷~”
林羽就在旁边怔怔地看着，脑海里面第无数次想象自己妈妈的模样……妈妈……
那天林羽就去了冷饮店里，坐在一个靠街的座位坐下来，猛吃冰激凌。边吃边期待地观察着每个走进来的女人：如果妈妈看到我这么乱吃东西，一定会很担心吧？会抱着我说，不能多吃，吃多了会肚子痛痛的吧？
然而却始终没有一个女人上来抱住他佯装生气地板起脸说不能多吃会肚子疼的话……
林羽却一直固执地大口大口吃着冰激凌：是因为没有看到我吗？一定是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被他支开的司机早已经回来，依然垂着手恭敬地站着。
终于，当他使劲吞下最后一口奶花时，终于呜咽着哭起来了……嘴唇咧开的时候，在初夏里，呼出了一小朵白色的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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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个耳光用力到将林羽的脸打偏过去。
林羽抬起头，就看到了林辉煌气得发抖得脸颊，和他暴怒的眸子，他那么撕心裂肺般地冲他喊：
“她是你妈妈！她是你的妈妈啊！！！！！！”
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林辉煌终于哽咽了出来。
林羽摸摸肿起来的右边脸颊，凛凛地笑起来：
“妈妈？你不是不爱她了吗？怎么会将她的照片挂在------”他想了想，然后在词海里面拣出了刺耳的字眼：“这个密室中呢？”
“密室”被狠狠地按上了重音。
林辉煌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眼神犀利，嘴唇却哆嗦着：
“你懂什么！”
林羽眯了眯眼睛：
“如果她是我母亲”他指着墙上的女人：“那么就是说我是你的私生子了？”心底空落落的疼，接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那么，皇甫翼……”
林辉煌噎了一下，然后垂下了头。
“小羽，她是你们的母亲……她叫皇甫怜。当年我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员工的时候，我在她家上班……后来，我们相爱了。但是，皇甫家不允许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小员工。”林辉煌声音都苍老了：“可是你母亲是个倔强的人，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改变……我们私奔了……可是，还是被抓回来了……但是，当时的阿怜却已经珠胎暗结……还以死相逼……”慢慢的变调了，却似乎想要压抑住，声音有点涩涩的感觉：“你外祖父没办法，才将她嫁给了我。为了将来的生活，我开始在商场拼搏，皇天不负有心人，而且你外祖父终归疼爱着阿怜，暗地里帮了不少忙，我终于事业有成……阿怜早产，她在医院生下你们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
他轻柔地抚摸着照片上漂亮的女人的脸颊：
“后来，一年过去了，你们兄弟俩长大了，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脸啊……可是……那天，阿怜来看我，却看见我跟秘书……”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喑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苍老的双手捂着脸，语无伦次：“小羽，都是我的错……阿怜……”
林羽漠然地看着他：
“你的故事编好了？”
林辉煌没有理他，依然垂着头：
“后来，阿怜带着小翼去了加拿大……还把孩子的名字改了……我去找过她，但是她一直不肯原谅我……”
林羽慢慢地抿起了嘴唇。
林辉煌回过头，凌乱的黑发下是一双慈爱的眼睛：
“小羽，你一直都很寂寞对吧？我都知道……你很想妈妈……”
那个夏日里，司机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少爷不停地吃冰激凌，劝也不听。他放下手边的资料，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小羽旁边堆积的冰激凌盒子。他看着他大口吞着，眼里却慢慢有了泪意……
林羽慢慢低下了头，那些特意建高的埋怨渐渐奔溃……他看着林辉煌悔恨的眸子，然后从喉咙里嘶吼着：
“全是你的错……”
“嗯……”
“全是你的错……！”
“我知道……”林辉煌无措的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
然后。林羽却前进一步伸手抱住了苍老的父亲！他将头埋在他的颈边，呜咽地叫到：
“……爸！”
林辉煌声音颤抖：
“……哎！”
………………
林羽抬起头，看着天空上变幻的云朵。
妈妈……你还恨爸爸吗？你，会怪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了爸爸吗？
但是……在那么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在我所不知道的世界里，爸爸，他一直一直都在思念着你啊……
欢迎找错……
怕寂寞的猫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