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软绵绵的云就是我们冬天的雪。下不来,憋着,只得在上面慢悠悠地漂浮着,似乎与世隔绝。天很蓝,是那种变化多端的蓝,左边倘若是深蓝色那么中间将会渐渐过渡成淡蓝色,就像用墨笔渲染上去似的,很漂亮很可爱。风不暖,凉飕飕的,就算有围巾裹着脖子它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往里钻。只是,这一切与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成反比例。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今朝弱冠,我笑我海枯石烂。我们什么都不怕,敢爱敢恨。
沧海桑田,那些海誓山盟终究为粪土,被可怜地踩踏与地下。我向天讽刺地笑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笑啊可笑。笑着笑着,泪水却不停地滴落下来,晶莹如珠。
笑罢,笑我太疯癫,笑我太痴情。“柠,你说我是不是该料到,尘世间没有真情?”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凄凉的影子说道,它一言不语,似乎默认了这一切。
失恋的那天晚上,我去了追忆酒吧,烟味刺眼刺鼻使我不得不咳嗽。调酒师见我一个未成年的样子竟递给了我一杯奶茶,我睹了他一眼然后耍赖似的撅起嘴指着他说,我不要奶茶我要酒我要酒……他无可奈何,沉思片刻,才给我倒上一杯满满的鸡尾酒,鸡尾酒的颜色很好看,像彩虹,可是,彩虹怎么就不能拥有黑色呢?我不顾三七二十一一杯倒入嘴里,喉咙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倒感觉甜甜的暖暖的。你给我喝了什么,我问道。没什么。他笑着回答我可笑的问题。好啊,姐今天不要鸡尾酒姐今天要……唔……要烈酒,来,维特,上一杯烈酒!我傻笑着还万种风情地打了个响朗。
别喝了,小姐。调酒师好心地对我说,然后递给我一张白色的纸巾,上面还绘着可爱的hellokitty。我一把甩掉他的纸巾,不知好歹地说,关你什么事情,我要我要我要我要烈酒!
……后来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了,只是觉得头一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像小孩子闹完脾气渐渐平静下来,但仍然含糊的呓语着那个令人刺痛的名字。
贰 - 「 75°黑 」
揉揉蒙眬的睡眼,阳光已经从窗帘那儿渗透进来,晒在纯白色的被子上,给被子穿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头还很痛,没想到自己的体质差成这个样子。空气很清新,偶尔还会有几只调皮的小鸟飞进屋子里,叽叽喳喳地唱着婉转的曲调。
你醒了。我听到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的人叫了叫我。
我就说嘛,这不可能是我那个充满霉气的家。我心里想着,然后回答了这个人的问题,哦,怎么了,这里是哪里?我说得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似乎是在说着他人的故事。
他有点吃惊,难道你不害怕我……
我理直气壮地说,你想就早就做了,况且我也不是美女我只是霉女,哈哈……我每笑一声,心就痛一点。
阿不,你是美女啊。他的声音里传出一点认真。
我终于从软乎乎的床上下来了,衣冠不整的我看了一眼和我对话的男人,竟是昨天的调酒师,仔细一看,轮廓和他有点相似。眉毛像黑色的柳叶细细地弯着,嘴唇像果冻一样让人忍不住有些嫉妒,明明是男人身上却飘出薰衣草的味道。我愣了好几秒,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妥,红着脸穿好了衣服,他也满脸通红,对我说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我向他翻了个白眼,没看到还脸红什么。
我的电话就在这时候响了,犹豫了很久,最终按下了接听,喂。
是我,琐。
什么事情。我忍住了颤抖,琐就是可以让我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我好想见他见他,但是我必须冷静下来,因为我自从与他分手以来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他那边愣了一小会儿,然后急促地跟上了话题,是这样子的,我现在的女朋友脚骨折了,想找一个比较好的医生来医治她的脚,你能帮忙介绍个吗?
我是行医的,是医科中有名的骨科医生,自然而然他的意图就是再次伤害到我,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残忍,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忍住怒火和泪水,狠狠地说,另请高明吧!
哦,就是因为咱们两个以前不愉快的往事你就这样子了吗,你还有点职业道德吗……
没职业道德的是你吧,记得以前你说过不允许我给男生医治的啊这可是你定下来的规矩好不好?!你现在还要管我,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对,我承认我是疯子,我正是因为瞎了才看上你这种人!噢噢,别用激将法,我可不受这一招!呸,去你的职业道德,这我就偏不医治!我对着电话狠狠地痛骂,那边顿时不出声音了。
过了好久,那边才回复我,很冷漠地说,算我求你。
我愣了,我从不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以自己为中心的超级自恋狂居然会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来求我,我说,好,那你来吧……
……但愿这一次过去后我的世界可以没有这一个人的出现。
他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留下我一个人听那冷漠的嘟嘟嘟声。我呆呆地望着电话,上面的备注依然是两个字老公,但曲终人散,什么都变了。
我跪在地上。一阵很诡异的气氛。调酒师抱住了我,抱住了一个在他怀抱里还眷恋其他人的女孩。我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啪啦啦地掉落下来,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好看的泪花。他叹气,他温暖的怀抱让我回到了现实,我擦擦鼻子,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他抱得我更加紧了,似乎不想我离开,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我似乎被他下了迷魂药,答道,我叫猫小柠。猫小柠,很可爱的名字啊,他对我笑笑。哦。我害羞地摸摸脑袋。
以后……孤独了,就来找我吧……我叫司徒安。
安……我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然后在他温暖充满薰衣草味道的怀抱里悄悄地斥说,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以前很爱他,很爱他,甚至不允许一个女孩子去接近他。他也很体谅我,每次都无奈地抚摸我的头发然后说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我每天仿佛都活在天堂一样。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他在路上和你一个陌生的女子交谈,我立刻冲上去哭着说我们分手吧。他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那就分手吧,以后别在见了。到后来逛街的时候偶尔遇到他都发现他和上次的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他的表姐,仅仅只是一个表姐。他也和过我说重新来过,我拒绝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我就会原谅他呢啊,他怎么能这样。他当时狠狠地瞪着我说我们既然不是情侣我们就是敌人,说完,他……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温柔的,这一次我们两个缠绵在一起,我很想定格,但我知道这只是梦幻的。我推开他,嘴唇流血了,我哭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好痛好痛。
他说再见,吻了我后说再见。
我恨他。到了后来,他开始刺激我,每天换不同的女朋友就这样刺激我,最离谱的是他总是千方百计地在我面前演他们之间的亲密,我受够了,但我忍住了,漠视这一切。只是有一次我发现,他变得颓废了。
小柠……别说了好吗……
不……
我啜泣着睡着了……
叁 - 「 49°白 」
《插叙:你知道吗,其实我挺喜欢49这个数字,因为如果一百是完美的话,那么这个数字代表的就是完美的二分之一还要少一,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数字很眷恋。因为我最心爱的人毕业于49中……》
依旧是寒冬,我穿着厚厚的大衣上班去了。其实平时我是不需要上班的,我只需要在家里分析一下病人的病症怎么样开药就可以了,但是这次我得去给琐的女朋友看病……
怎么了又想他了吧,你知道我心会痛的。安一边开着车一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温暖的大手使我的心也温暖了一点点,我略带羞涩地说,谢谢你安。不用,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
来到医院,琐已经和她的女朋友在此恭候了。我阴沉着脸,看着琐新人女朋友满脸的推笑,我感觉厌恶。说吧。我硬生生地吐出两个字,什么症状。
我来说。
我来说。
他们两个似乎是约好似的,说得那么有默契。他们对眼一笑,简直无视了在座的我。咳咳。安忍受不到这样子的气氛,有意无意若有若无地飘出一句,肯定不够以前琐和柠有默契。说完这一句话,全场陷入了沉默。最先冒泡的仍然是安,他打趣地说,说笑说笑,诶,你不是说脚有病吗那就快点看呀,早看早走!
你……琐愤愤地说,好啊你猫小柠,你交的是什么朋友,我不在你就胡作非为了吗?他说完,觉得自己说得不对,陷入一片尴尬……我冷笑道,对,我交的就是这些朋友,和你那些高气质的朋友我还不稀罕呢!
他的女朋友见状,讨好地摆摆手说好啦好啦不要吵啦。
谁和他吵啦?
谁和她吵啦?
我们两个意外地说到了一块去了,然后两个人红着脸说了一句额,再接着就变成生气地说你怎么学我讲话。
……又变得尴尬。
最后我只得打圆场,好吧快点治病吧,你们先离开吧。他们两个男的离开了,剩下我和她的女朋友。我专心致志地治病,没打算和她说一句话,倒是她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似乎害怕我什么似的。我无奈,只得点点头或者摇摇头,她就像得到宠信,忙顺势接着那个话题走下去。但有一段时间,她停留了好久也没有说完,也许厌倦了一个人在那里自演自导吧,不过,她又蹙眉说,你还喜欢他吗。谁。我装傻。别装了,我指的是琐,我的男朋友。她突然来了一股愤怒。
琐啊,那个让我心中悸动的名字,我希望他能够幸福,我心想。于是顺然吐出,不喜欢了……
我听到门外有掉落些什么的声音以及脚步声,没有理会,我仔细地帮她反复用药酒来擦拭,终于经过两个小时的治疗她说出了有好转。我擦了擦汗,然后说你走吧。她走出了这个房间,整个房间显得静悄悄的,有点静得有人害怕。我深呼吸,准备拿好东西走人。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身上带有酒味。——是琐。莫非那个可以的脚步声就是他传出来的吗,莫非他听到了我与他女朋友的对话吗?我让自己沉静下来,怎么了,我问。
他呢喃着我的名字,温柔而急促,我被叫得满脸通红,但还是理智地和他说,走吧,叫多少也是没有用的。
我转身,他便顺势像我扑过来,就像是禽兽渴望得到食物,吸血鬼渴望得到血源,那样。罢,我推开他,不耐烦地说干嘛啊你。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继续拼命地喃喃我的名字,然后——
吻上了我。他的舌头往我的嘴巴里面伸去,暖暖的,让我放松了警惕,但我依然没有放弃挣扎,我推开了他但他又一次次向我扑过来,用自己的双手抱住我的腰,吻着,不顾一切后果的吻着,就像年幼的我们不顾一切后果私奔一样,太过于天真。但我往往就存在于这种天真当中,我闭上了双眼……(限制级的东西在此我就不详细写了)
像以前品德老师说的,我们90后最大特点就是叛逆。我承认,我们叛逆,正是因为拥有青春,我们不怕失败,相信一切从头回来,相信雨过肯定会看见七彩的彩虹。
猫小柠。我给他盖上了被子让他睡在病人睡的病床上,他呢喃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抓住了我的手。
嗯?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至少今晚,我要陪他,我心中呐喊。
不要离开我!他抓住我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冲我耍赖。
好好好。我笑道,多少天我没有看见过自己那样真实的笑容,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害怕弄丢他。一个晚上,我几乎没有睡觉,眼睛都是睁开的,我害怕一起来这一切就都将是梦幻,幻灭了。他是上帝可怜我所以赏赐给我的天使吗?我又开始害怕,我不但害怕这是一场梦,我还害怕这场梦一到天亮就会消失。
天亮了,我的梦魇来了。他起床了。睡过后蓬松的头发中露出可爱的小耳朵使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看见了我,又看见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顿时脸红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昨天我们没怎么样吧……
我回答他,没怎么样,好了,天亮了,你回去吧。
我的冷淡让他有点不自在,他又有点哀求地说,我们就不能回到以前了吗……我打断他,不可能!一切都变了!你爱的不会是我了!我抬起头,忍住泪水,是谁说只要仰望天空就不会有泪水落下的,为什么我的眼角还是湿湿的。
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他拼命地摇着我,看着我淡然地望着前方,痴痴的,透视了般。他见我没有反应,又拼命地摇,摇到我的头饰掉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被扎起来的长发顿时解开了,长发飘逸着,像海藻一样在空中缠绵,显得十分暧昧。最终,我被冷冷地甩落于地下,头部流血了,血不息地流着,倘若想汇成一条小溪,那样夺人惊心。他似乎感觉到了不妥,蹲下身子又拼命摇我一直紧张兮兮地说你没事情吧你没事情吧我太激动了……
我的心已经碎了,他居然这样对待我。我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望着远方痴笑,你说,上帝爷爷收不收留我呢?他被吓坏了,拼命地,竭斯底里地喊着我。
我恨我的天真,恨我的无邪。
我原本以为我们醒了,就是陌路人,无恩无仇,萍水相逢。没想到,昨天的那一切却惊醒了我,原来我还是忘记不了他,忘记不了他暖暖的怀抱暖暖的笑容……
肆 - 「 60°淡白 」
整整一个星期,我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瘦得连骨头都看见了。我仍然想不到他会这样子做,尽管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但也不是敌人。
他带着忏悔每天都准时来喂我喝粥——尽管我一滴不碰。有时候他被我逼得疯了,就对我怒吼,我就傻了似的缩成一团发抖嘴还是紧闭着。后来他告诉我,他已经和那个女的分手了。我仍然畏惧他,看见他我就有种冲动想拔下针筒,远离他。但这不可能,我只能够用想象来满足自己。琐每天都逗我笑,但我笑不出来。
有一次,他怒了,他说猫小柠你能再犯贱点吗?然后就吻了我,我没有挣扎,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他是在吻其他人和我无关。
他放弃了,他气馁地说没想到你已经对我的一切毫无知觉可言了。虽然说放弃的是他但是燃烧起更多动力的还是他,他从每天下午来看我变得整天式的来看我,几乎成为了我的天生保姆。我也开始渐渐吃些东西,从一天一口变成一天一碗饭,连琐也有点吃惊。
他笑着说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我仍然不和他说一句话,即使他往我的笑穴点去,我连愤怒的一瞪都没有了。
你应该是原谅我了。他说,然后眼睛亮亮地说,明天我们就出院我就陪你去动物园玩好吗?
我不说话,泯着嘴。他似乎早已经把我这样习以为常,便一个人自言自语道那好呀明天我们就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我的病房,说是要准备准备。病房里又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了。就在这时,琐的前女朋友冲了进来对着我大骂,你知道你害得琐多惨吗?你害得他和他的家长变脸你知道吗?你还有点人心没有,你不感恩不说还一直折磨他,你看到他的背含了整个人都虚弱下来了吗?我不明白,琐是怎么样看人的,怎么竟是把些不好的女人看成这样!说完,扇了我一巴掌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没有说完,只是静悄悄地落泪,控制不住地落泪。原来他……仍然和以前那样执着和傻……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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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来接我了,我脱下了穿了几天的病衣,换上了普通的属于我的衣裳。我一路上都被锁牵着手,到了目的地才松开我的手去关汽车,一关好,就马上牵回我的手,生怕我丢失似的。
动物园里面笑语皆是,我被他拖去看猩猩看大象看……他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我只是一个傀儡任由他使唤没有感情。但我的心却是波涛起伏,是时候离开他了,这些日子我欠他太多了……
我对他说出了这些日子里面的第一句话,也是最残忍的一句话,不要再见了。
嗯?他不安地转过头来。
我说,我们不要再见了……
再见了,琐;再见了安;再见了所有的人……这一切终究是场笑话,可怜我误入其中。我想,琐现在看见这篇文章,也许是在默默地流着泪,我把这篇文章发上了网,叫做《黑白调》,黑白交织,酸酸甜甜,令人心酸不已。
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猫小柠,今生今世永不忘记他。只是只能够默默地,在河的对岸,默默地,看着,笑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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