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记
那是你说的
我们天合之作
然后怎么了
被时间捉弄了
面带微笑
……
一阵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没睁开眼睛，朦朦胧胧想了一下，今天是周六啊，怎么手机响？然后我翻身，开始在桌子上摸索——竟然一直没发现手机。他还在耳边响着。
我纳闷了一下，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琉璃手持手机站在床头。
“哦，你来了，这么早。”
“恩。”
“你叫我一下不就行了，还玩什么闹钟。”
“以后就没人叫你了。”
“哦。”
“我来帮你收拾一下东西。”
“哦。”
“你快点起床。去喝咖啡。左岸。”
“哦。”
我木然地坐起来，盯着琉璃看了一会儿，然后后仰，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今天，2003年5月20日，农历四月二十日，星期二。是我和璃琉分手的日子。
我和琉璃的分手占据了我们相识日子的1/4。就是说，在我们认识的四年里，前三年用来彼此了解，谈心，后一年用来分手。就像两个国家用前三年打仗，还一年和解。而我们刚刚相反。
“你别闭着眼睛心不在焉的，怎么越来越像诗人了。”
“我本来就是。”
“诗人在生活里的意思就是神经病、弱智的意思，我在骂你呢。”
“哦。”
“快点起来吧。”琉璃丢来一套衣服。
“不知道在国外还有谁帮我准备衣服。唉。”我起身换衣。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抬头看，琉璃脸上分明有了泪痕。
“对不起么。”
“没事。我们走吧。老婆。”琉璃挽起我的手。
-左岸
“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是在这喝的咖啡。说好如果有要喝最后一次也在这里的。”琉璃在对面坐下盯着桌上鲜红的玫瑰花。“可是过了4年。着玫瑰花还是那么艳，都没谢。
“也是。我说坐下看这花怎么这么眼熟……”我也跟璃琉瞎起哄。
那边却没了声音。我看到一滴眼泪在花叶子上。
“咳咳。不是说好今天要开开心心的嘛。不许哭了。”我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琉璃抹了抹眼泪，朝我笑笑。然后，两个人对坐着，凝视了片刻缓缓举起了咖啡杯。两个人似乎都要说出话来，却最终是寂静，默默地喝咖啡。
“说点好的吧。例如，我做过令你最感动的事是什么？”我问。
“是那个煎蛋。没有味道的煎蛋。你记得吗？”
怎么能不记得？
那几个星期琉璃没日没夜的做事，终于累病了身子。赶到家时，看到琉璃有气无力地蜷缩在床上，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琉璃说：“你先帮我煎个鸡蛋吧。”我马上跑去买鸡蛋。路上还摔了一跤，手直流血。匆匆跑回家，开火，打蛋 ,然后倒入锅中。小心翼翼地弄着鸡蛋，却想起自己没有放调料。我手忙脚乱地准备重新开火，琉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抱着我，哭着说：“不要做了。抱着你，吃糠咽菜也觉得幸福。”
我们没有去吃糠咽菜，相反，我们越来越亲密了。
“瑾夏，你不觉得我们没有以前好了吗？”
“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不是吗？”
……
我们就这样反反复复问了一年。一直到今天，我们在这喝四年前约好的咖啡。
两个人只默默地喝着咖啡。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侧着脸，看着窗外，看着这个巨大的城市和街道。到处都是我们共同的痕迹，让人疲惫地无法逃开。
琉璃大大的眼睛望着我，好像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却终于无言。
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
我们该走了。
然后我揽着琉璃的腰，走过那扇门，很优雅地给她叫车、开门。看到琉璃向我挥手，然后捂着脸，哭倒在后座上。
车无声地从我身边开过，我烈士般地跟着车走，很悲壮的样子。
就突然感到非常害怕，非常悲哀。然后就真的，在这城市街头，号啕大哭。 | 
灰色晴天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