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说不能让病人受到太大刺激,你们这些家属啊~”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那她没事吧。”宋纸砚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清冽,只是加了稍许担心的意味。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她的忧郁症和人格分裂很严重!还有没有事?亏你问得出来!一个搞不好就选择性失忆症都给患上了,好好的孩子啊,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老医生碎碎念着。
我略感好笑,这个老医生以为我是被宋纸砚刺激成这幅摸样的么?
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我挣扎着醒来,却被沉重的眼皮覆盖住,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恐惧。
“周老,少说点,这是宋少。”小护士拉着老医生的袖子,怯怯的看着宋纸砚,宋氏的私人医院,周老要是还想混就该少说点。
老医生瞪了她一眼:“我是宋老爷子亲自请来的,这小娃儿难不成还能对我动手不成。”
我眼皮子动了动,光线渐入瞳孔,色调渐渐清晰。
沈嘉乐手绑着绷带,见我醒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嫂子,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有病是么?呵、我就一个病人,一个对现实无能为力的病人。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沙哑着声音,疲惫的神色从脸上流露,背过身静静凝视窗外的风景,春暖花开的世界却依旧寒冷刺骨,春天到了,雪琪还在冰冷入骨的监狱中挣扎,梓潇过得好么?真的,想你们了,想起最初,你们在我身边,那最完美最快乐的时光,怀念着,一起漫步大街的适闲,却知道,时间在走,就像一个穷凶极恶的强盗,抢走我最后的一文钱,最后一抹希冀。
你们,都知道么,我过得不好,很不好,英岚也不好,她无法照顾我了,我也照顾不了她,我就是一个病人,甚至会伤害到她的精神病人,压抑的生活,你们看了,会心疼么?
想着想着,眼泪又缓缓从眼睑坠落,酸涩的鼻尖麻麻的,无力感,恐惧感,空洞感笼罩了整片心灵天空,无法放晴的天空,失去的蔚蓝,再也无法晕染。
冰冷的枕头,淡淡的呼吸和哽咽,微不可闻。冰冷的泪水肆虐,恣意的流淌,身后的床一沉,宋纸砚熟悉的气息绕了上来。
隔着雪白的被子抱住我,声音无比难受:“浠羽,你要快点好起来。英岚还需要你呢。”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击中了我的软肋,即使不爱我自己,我也要拖着这幅残破的身躯去照顾英岚,如果现在放弃了自我,英岚该怎么办? ----------分割-----------
身披晨缕,旦日的第一抹阳光覆上眼睑,我茫茫然睁开眼,身后传来的温暖清晰的告诉我,宋纸砚在,他真的在,没有像之前每次见面的针锋相对,也没有离去的空荡,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我身后,结实的手环在我的腰际。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低沉且诱惑,如大提琴的低音部,磁磁魅惑。
我不过微微一动,他就有所察觉了,我暗感好笑。
嘴角的弧度,酸涩肿胀的眼睛,黑眼圈眼袋交织的眼睑,早已失去青春那抹最美的色彩,青春洋溢的纯真,很早以前就弃我离去。
有些东西,是不是我用尽全力去追逐,也始终无法赶上。突然想起了那个女孩,快节奏的生活和复杂的纠葛打乱了我的思绪和脚步,麻木的前进,以致于忘了那个最初的女孩,或许,过段时间我应该过去看看,顺便带上英岚,去外面散散心也总比呆在空洞的医院来得好。
那个地方,在我印象中还带着丝丝温暖的地方。
宋纸砚强硬的将我侧着身子的掰正,浅浅一层薄茧的掌心为我拭去泪水。
“为什么又哭呢?”哭得多了,眼泪流干了,身体就会缺水,身体就会却养分,难道,真的一定要把身子搞垮你才高兴么?
“宋纸砚,有些话,我只问一次,有些话,我也只说一次。”
“恩。”他低哼一声,埋首在我颈间。
“我们,散了吧。”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那片荒芜的泥泞狂风肆虐着,星辰的暗淡映衬着失去生命微光的瞳眸,贫瘠的心脏,不堪负荷。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能如此平静说出这句话。
一瞬间,仿佛我就在霎那间长大,成熟到漠视自己内心最狂热的呐喊,理智的神经,完完全全抑制住了感性细胞,我想,我是真的被现实抹去了最真的菱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