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韵染习惯了浓妆艳抹,什么时候,韵染习惯了燕舞莺歌。
青城的江淮一成不变,仍旧是那般迷人、那般浪漫。可此时的江畔却多了那么丝揪心的哀伤。韵染就那么呆坐着,双手环抱着双腿,坐在江边的白色岩石上,望着那抹昏黄的夕阳沉落,清冷的明月缓缓升起。前方是奔腾的青水,后面是固堤的翠竹。韵染满腹疑问。却也只能够对着青水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过二月时光……”青水仍旧奔腾着、低吼着,仿佛回答了什么。
月光映着的韵染,让人以为是江中的人鱼。酒红的大波浪卷发上波光流转且及腰那么长,无暇的脸上有粉粉的红晕,紫色的眼影,长长的睫毛,鼻子小巧可爱却又多了个银色的鼻环,柔软的耳垂戴着一对亮银的大环,紧抿着的红唇,还有那勾人的身材,着着最前卫的服饰。这便是韵染,的确十分漂亮。可在暮色时分的青水畔,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王子子——秋枫,对韵染提出了分手。她问他为什么,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韵染弄不懂,明明被甩的是她,为什么秋枫也如此伤感呢?
韵染在清水畔呆了一夜,直到清晨才彻底醒目过来。怎么没有人来找她?她毕竟是优扬集团的宝贝,优扬集团可是排名十分靠前的集团,怎么会没有派人来寻她呢?韵染慌了。她起身,四处张望着。这一望,便是惊了她的心。
悠悠的青水变成浩瀚的海洋,密密匝匝的翠竹变成银色的沙滩。这是怎么回事?
她缓缓望向自己,原来自己,也变了。黑色的垂直长发迎风飘扬,身着白色的…长袍,臂上缠着一条透明的纱绫,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靴子,简单却出尘。此时她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完蛋了。是的,韵染穿越了。
片刻。身后两名粉装侍女轻声道:“小姐,请回府吧,您在这呆了一夜,和家主的气也应该消了。”韵染呆呆的向北而行,明明没有记忆,却还是走回了苏府,这倒令她十分讶异。
大厅的主位上,端坐着一年过半百的男子。双鬓虽带上了银灰,双眸却仍旧精光闪烁,凛冽的气势直逼人心。看得出,这是个厉害的人物。韵染一进门,那男子便愤怒、却略带心疼地沉声说道:“终于肯回了么?”声音中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韵染眼神黯了黯,略带撒娇地道:“女儿知错,请父亲责罚。”那被称为父亲的中年男子终是欣慰的笑笑:“知错就好,快过来让为父瞧瞧,缺了哪根头发没有。”调笑的语气带着宠溺,让韵染知道这是个好父亲。“怎么会呢?”身子却朝‘父亲’盈步而去……
韵染终于从种种事物明白这是一个什么世界。类唐朝,这是韵染的感觉。
第二日,苏府却接到了圣旨。内容是让韵染进宫,当贵人。
圣旨在,却是不得不接。韵染就这么的进了宫,且得称苏贵人,搬进了幽篁宫。
这幽篁宫正如其名,处于一翠绿竹林中。在皇宫中也算一怡情之处。
不知怎的,韵染一进宫,皇上却是马上摆驾幽篁宫。虽着那声‘皇上驾到’韵染看着这张和秋枫一模一样的脸,不由得张大了嘴,眼中的诧异表现的淋漓尽致。北堂耀好笑的看着这个自己刚昭进宫的女子,傻傻的呆着。有点…可爱?
韵染很快反应过来。忙对着北堂耀下跪,道:“韵染见过皇上。”北堂耀看着这个可爱的人儿的慌张模样,不由得轻笑出了声。韵染抬头带着疑惑看着北堂耀。北堂耀看出那双黑眸中的疑惑,勾着嘴角道:“苏贵人平身。以后对朕可无须如此麻烦之礼数,也是伤了苏贵人的玉膝。”韵染虽不知为何,却也是谢过皇上。
苏贵人得宠的消息如现代明星闹绯闻般传开了,于是,越来越多的‘姐妹’来探望韵染。随着时间的推移,韵染却渐渐起了骄傲之心。她开始不满于自己只是个贵人的身份,心中的斗争分子开始骚动了。
她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她要当皇后,或者,可以的话,如武则天一般也可。
一日,天晴。韵染打扮得妖冶非常。她已得封贵妃,这便是去给皇上‘请安’。
北堂耀看着这个不再单纯的女子,心中满是对她的怜惜与遗憾,才发现自己早已深深爱上了她。看那一头黑发飘扬,那樱唇微翘,那细眉弯弯,那水眸深邃,那鼻梁小巧,那眼影妖冶,那唇色血红,那耳坠精致,那玉项无暇,那锁骨勾人。烟波缭绕,在宫中袅袅熏香中若踏波而来的仙子,不,是妖精。看那一身华丽的紫红盈步向自己移来,拖地的衣摆扰乱了那若无的烟雾。像从水中浮出,却一点也不似那出水芙蓉。
韵染在北堂耀身前微微俯身:“嫔妃给皇上请安。”送上个妖娆的微笑。北堂耀亦笑着道:“韵染何须如此,朕不是早说过你不必行如此麻烦之礼么?”“可韵染偏要这么做…”韵染撒娇的倒在北堂耀的怀里。右手藏于水袖中的利刃早刺穿北堂耀的心脏。北堂耀微笑着凝望着韵染,眼中没有怨恨、没有疑问,只有宽容与…遗憾。他轻声地说:“韵染…我…我还是比较…喜欢…喜欢你…原来的…样…样子…那身素白…那抹黑……发……那纯真的…笑…。。那…素颜的模…样……”他靠着韵染永远的睡了,带着微笑。
韵染惊得只剩僵直,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对她。她尖叫着、撕扯着三千华发,悔恨的泪花了妖冶的妆……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睁开眼,眼前还是那湾青水,身后还是那坡幽篁,上方还是那弯新月。韵染仍是那身前卫的打扮,还是酒红色大波浪卷发,还是紫色的眼影,还是巨大的圈装耳环,还是……
韵染的笑意爬上了嘴角,她直起身,甩甩秀发,头也不回的离了江淮,朝家走去……
第二日,韵染的同学发现,苏韵染变了。那头垂直的黑丝,没有眼影、没有耳环、没有前卫的打扮,唇上只是抹透明的唇膏,项下一条银色的纯爱之链。一身白衣。简单,却清纯。
她带着自信的笑,对着秋枫说:“我们,交往吧!“秋枫眼中载着满满讶异,他看着这个自信的清纯人儿,笑着点点头:“荣幸至极!”
他们的‘首次’约会在一处枫林,他首次吻了她。
幸福之韵沾染了那秋天的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