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迅速转身逃离。
君如与那人的差距渐小,却忽然怔住。
在前方飞速逃离的人,是一身墨色的衣裳。
君如呆呆站住,看着那个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没有了勇气再追。
刚刚,二哥也是一身墨色的衣裳。
“怎么样?”君连见她一回来便问。
君如摇摇头,避过大哥询问的眼神。
“没事。”君连并无任何责怪:“以你的轻功,若还不能追到,即使我伤好去追也是徒劳。
见君如沉默,便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言慕不会武功?”
君如再次摇头:“在为他疗伤时我注意过,习武之人与普通人脉象是不同的,他丝毫不像习武之人。大哥怎会怀疑他?”
“无论如何,多注意他便是。毕竟他的话都没有证据,不可轻信。”
“嗯。”
门外传来敲门声。
“流璃姐姐?药熬得真快。”君如古古怪怪地笑了笑:“大哥,我先走。”
流璃端着药被君如眉开眼笑地推进了房间,然后自己离开了。
言慕来寨里已有三月,和君如、二哥已经很熟,但和大哥一直较少接触,加上大哥处事谨慎。也许就是这样,尽管她已经确定言慕并不会武功,大哥还是对言慕稍有戒备。
君如总是能够很轻易地在脑海里刻画出他的轮廓。
半沉的夕阳中凝神弹着,琴音缭绕,白衣微扬。
君如来到落霞峰上时,言慕是如此。
“离开大哥房间后一直在这?”
“嗯。”
“可曾想过回去?你的父母兄弟也许还在家中等你。”君如问。
而言慕沉默着。
风游离在山间,缠过余辉,轻晃树叶。
过了许久,言慕问:“君如,不想知道,为何我身受重伤?”
“若你愿意说,自是愿意听。”君如微微笑道。
“我本为朝廷重臣之子,父亲不幸被贪官陷害,而皇帝昏庸,下令满门抄斩。父亲也许早知会有此结果,为保妻儿性命,将我们安置在一片偏僻的树林。”言慕神色有些凄伤,凝视着远处的山峦。
“而终究未能逃过此劫。那夜官兵烧毁了房屋,娘为救我,死在刀刃之下。我负伤逃离。至此已只留有这琴了。”
君如凝思了一会儿:“若不介意,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言慕凝视着君如,缓缓说道:“愿相伴一生。”
风恍惚而过,刹那间在君如眉间停留,余辉在言慕的白衣上绘出渐变的光影。
愿相伴一生。
落霞峰上,白衣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