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穿越-（五）皇权下的羔羊
初夏的夜晚宁静中掺假着蛐蛐声，一轮半月挂星空。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小七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终于破茧而出。
她换上新鲜出炉的T恤和休闲裤，偷偷扒开房门，露出一条隙缝。外面四周漆黑，没有一个人影，远处亭栏的几盏灯笼晕晕发亮。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庭院，捡了一截粗壮的树枝，肆意地比划开来。
那天若水教她的剑法套路，粗略地回忆下，好些地方都模糊记不清了。上次侯爷因此大发雷霆，小七不敢再去找若水，只能自己琢磨瞎折腾。
“那一招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庭院极微的动静惊扰了同样辗转难眠的轩辕弘。侯府的起居一向规律有序，这个时候是谁在外面？他只身中衣出了屋，远见一个举止怪异的小影子左右晃荡，因为背对而立，照不着面。
“来者何人？”一个刚力的声音在清夜奏鸣。
小七吓得掩头蹲下地，糟糕被他发现了，躲哪里呢？遁地吗？
轩辕弘见来人躲躲闪闪，寓意不轨，一个上前擒拿住她。紫丁香？是她？这种紫丁花是藩国贡品，香气清甜，具有镇静安神的功效，特意为她配置的。
“小七？”
“嘿嘿，侯爷，是我。”小七嘎着嘴，笑容青涩。糗了，被抓现行。
“你在这儿做什么？”轩辕弘上下打量，她手持树柳意欲何为？
小七一身紧致的灰色长袖戴帽衫，同色直管裤，尽展出妙龄少女唯有的玲珑凸显的曲线。脑后的马尾垂涎之下，在腰柳间钟摆，正如雨后亭亭玉立的睡莲，春色四泄。这就是她费神绘制出来的杰作？轩辕弘亲力参与制作，可亲眼实践也不禁汗颜。她真的这样穿戴出门，不晓得要惹多少热浪翻滚？
轩辕弘惊涛骇浪的目炬，迎来小七的费解。“这是练功服，用不着吃惊成这样吧？”早料到你们少见多怪。
“练功？”大半夜不睡觉，穿戴诡异就是为此，看来那日没能抹煞掉她的兴致。“你想学剑大可告诉我。”
“你不发火？”小七以为他小家子气，怕自己偷学他的盖世神功。“我只学几招，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
轩辕弘仰天大笑，满心爱怜这个令他越发着迷的可人儿。
“我不让若水教你练剑，是怕伤着你。你倘若想学，我教你便是！”轩辕弘轻功一跃，折断一根粗枝，夜影阵阵悬浮开来。
“剑不是你那样耍的。要讲究眼明手快，出手一定要准，刚入门剑术不益过多，配合攻心术，掌握对手的弱点，迅速击中要害……”
树枝在他手中如鱼得水，挥洒自如，小七连连拍板。
“过来，该你了。”轩辕弘舞毕，轮到小七上阵。同是树枝，落到她手里就变得毫无生气，死板地比划，像鞭打。
“侯爷，我……”
轩辕弘见她沮丧起来，安慰道：“没关系，已经很不错了。我再教你一套基础的心法，每日打坐静修，可以帮你健强体质。”
小七沦陷，他分明对自己抱有浓郁的爱意，可自己和姜翰已定婚姻。熙，你已有负于我，何苦再在前世纠缠。
“侯爷，谢谢你的好意，小七……”
“需要刻意避开我吗？我说我没有非分之念，你相信吗？”意识到唐突令她畏缩，是啊，她心系旁人。但自己还是舍不得放下，只能默默付出。
“侯爷。”
“我本家姓严，先帝赐皇姓轩辕，单名一个‘弘’字。比你年长，你尽可称我为兄。”
“弘大哥！”他的真诚让小七不忍拒绝。
轩辕弘五岁进宫，二十余载不曾有人唤他的名。这一声“弘大哥”敞开他心扉，融化封存的寒冰，此生无憾！
…………
金銮大殿，轩辕凌一身黄袍高居龙椅之上。右侧坐立着雍容华贵的孝贤太后，五十虚数，却保养得肤质细腻面色红润，比双十年华的女子更加妩媚，金瑶瑶的指甲套扶在两膝上，端庄地目视殿下群臣。
“臣等参见皇上，皇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朝拜，声势浩大。
“平身吧！今日设宴是为司徒大将军接风洗尘，不是在朝堂，爱卿们不必多礼。”轩辕凌长袖一挥，范公公点头会意，安排内侍们招待群臣入席。
“司徒辽将军神勇无敌，真是南辽国的第一勇将！”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面露春光，扬扬赞赏。司徒辽是她的亲大哥，满朝百官无人不知晓，她一路摇摇之上全是仰仗大神军的威望，先帝也要敬司徒辽三分。
“太后过奖，司徒辽只是谨守本分，歼灭藩国敌寇全是借皇上威名，以震军心，各路邻国对皇上俯首称臣，自愿出兵助阵。”大将军名不虚传，一身战甲威武无比，谈吐间气势磅礴，比太后虚长几岁，却一身刚正之气。老当力壮就是用来形容他那样的猛将。
他虽为太后的近亲，眉宇之间一团正气也不为忠良，心向整个江山社稷。
“大将军无需谦虚，此次大战击退藩邦外侵，大将军功不可没，朕必定重重封赏！”皇帝举杯敬酒。
“皇上，司徒辽已封为第一大将军，恐怕没有什么宝物可值得嘉奖！依照哀家看，与皇室联姻是最好赏赐。”
皇太子手中的酒杯呯地落地，他岂会不知皇太后的意图。一心想把司徒仪华往他怀里摔，安插布置眼线，欲用美人计控制住他。倘若将来皇太子继位，皇太后仍然可以动用司徒家的势力把持朝政。
与皇太子对立而坐的轩辕弘一脸木然，不是他袖手旁边，而是皇太后的念头势在必行，推脱也是缓兵之计。
“小女刁难任性，唯恐难以讨太子爷欢心。谢太后美意！”大将军察觉到皇太子的反应，不悦。仪华乃他的掌上明珠，不愿委屈了自家的女儿。就算不入皇族，也是富贵一生，没必要牺牲幸福，淌这趟浑水。
“仪华是哀家带大的，端庄贤淑，知书达礼，难道说哀家调教出来的女子不能入太子的眼吗？”
“皇祖母言过了，孙儿并无此意。允炎和仪华青梅竹马情谊匪浅，无奈此情只是兄妹情谊，没有男女之爱，允炎只怕悔了仪华的一生幸福！”皇太子故意把“一生幸福”四个字，语音拖重，眼色极厉地投向大将军。
“哀家相信仪华聪慧可人一定会令太子欢喜。皇上，你说呢？”皇太后不恼，使舵转向皇帝。
糟糕，父皇若是金口一开，难以收回成命。
皇太子大急，被迫向轩辕弘求助。
轩辕弘不动声色地饮酒，躲过他急刹的眼神不予回应。皇太后早就传话，要轩辕弘游说太子纳司徒仪华为太子妃。此时他再违逆皇太后，势必和她闹翻，她始终是自己的义母，待自己不薄。而且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倘若公然得罪大将军，难保他日还能继承储君之位？
“父皇，婚姻讲究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强，若旁人一意孤行，儿臣恕难从命！”皇太子言辞凿凿，毅然地离席而去。“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放肆！”皇帝大怒，他也不同意立皇太后的侄女为太子妃，碍于大将军的颜面不好挑明。皇儿啊，你一点不了解父皇的苦心，父皇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你布局呀！
“太子大逆不道，将他押回广阳宫面壁思过，十日内不得出宫半步！”
“慢着，太子忤逆大不敬，决不能姑息养奸！他再这么放肆，如何继承我南辽国的大统，岂不是要让天下人齿寒？”皇太后言辞凿凿，欲废掉皇太子的头衔。皇太子惊魂，跪地领罪，在皇权争斗中他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脆弱到不堪一击。
“下月十五，太子轩辕允炎与司徒仪华奉旨完婚，司徒仪华册封为太子妃迁徙广阳宫！不得有误！”轩辕凌扬长而去，殿下百官窃窃私语。皇太后笑容拂面，在众人搀扶下摆驾行宫。歌舞升平的盛宴最终不欢而散。
皇太子如此莽撞地回绝婚事，大大出乎轩辕弘的意料。他既无战功，也无兵权，朝中人脉疏离，如若能够依仗大将军在朝野的威望，他日定能稳坐帝位，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
“太子，应该以大局为重！大将军平凡战乱，屡屡立下不朽战功，得到两朝皇帝的厚爱。太子当众撕破脸，不留一点余地，日后……”轩辕弘追上皇太子，好言相告。
“日后什么？皇叔还会关心允炎以后的生死吗？允炎落此田地，皇叔应该欣慰才是，皇祖母必定大大奖赏你！”皇太子吹胡子瞪直眼。哼，刚才冷眼旁观，现在跑来装好人了。
“是啊！我说侯爷，母后的未央宫殿在那边，你拦着人家太子爷的道干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侯爷不懂吗？”来人正是四王爷轩辕鼎，中等身材，黑黝的肤质，五官平平，金镶玉琳的朝服显现出几分贵族气息，实难同轩辕弘飒爽的英姿相比。
“四王爷安好！”轩辕弘客气道。
“走，同我去母后行宫，我们把酒迎欢，一醉方休！”四王爷故意拉拢轩辕弘，平日里见他和皇太子感情甚欢，但始终各自为主，今日大闹不和。还不趁虚而入，把轩辕弘收为己用。
“四王爷，微臣酒量甚浅，方才已贪杯不能再饮。不打扰王爷雅兴了，微臣告退！”轩辕弘不领情，匆匆离开皇宫。
皇城已经开始动荡了，轩辕凌常年身染恶疾，时常咳血、晕厥，对于朝政似乎力不从心。所以早早册立太子，让皇太子学着处理政事，早些接手。太子年少浮躁，阅历尚浅，在朝中没有威望。而皇太后野心勃勃，岂会善罢甘休！
今日之事一定会重演，轩辕弘犹豫着该何去何从？他真的是顾及皇太后才赞同皇太子的婚事吗？难道没有一点点的私欲？
“侯爷。”宫门外闪过一道黑影。
“事情怎么样了？”
“皇上下令，所有禁军侍卫一律降职，现在正在招集新的士兵。”
“安排几支精锐的部下混进去，守住南门！”
“诺！”
轩辕弘意味深远地遥望黑夜，一抹深沉的眸光，希望永远用不到这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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