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是少年与少女的终结,亦是叶文慎与蓝微夏的开始。
当我再次见到叶文慎时,他是27岁,已经患上了某种病的晚期。身边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那是他的女儿,他前妻彻底离开后唯一留下的东西,并不是她的观念或是其他。
“好久不见了呢。”我冲他淡淡一笑,他也只是形式上地朝我点了点头,并弯下身要求小女孩跟我问好,但女孩并没有同意。“你在这家医院当护士么?”他问我,眼神依然冷漠得什么东西都装不进去,包括他的女儿。
也许对他而言,那是一份累赘吧,我如此想着。“恩。”我如实地回答他,是的我的确是在这家医院当护士,因为我已经无其他去处了,父亲母亲已经去世了,且大姐也已经嫁人了,我也不再好意思再去大姐夫她们家里居住着了。
所以我就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这家医院并在这家医院里当了护士,这已经是我护士生涯的第四年了,没有南丁格尔那般伟大,我只是个许多伟大护士中不起眼的小护士而已。
“那么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么,在我即将去世之际。”叶文慎再次望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将那份犹豫不决给斩断,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件事情呢?我不由得开始疑惑起来,果然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想让我充当他女儿的母亲在他去世之后继续抚养她成人。
“你知道的,我不会答应的,无论是何时我都不会答应你的。”我倒抽了几口气,笑着回答他。“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的。”叶文慎缓缓地将目光从我身上移过。“啊?”我讶然地望着他,他也只是笑却不回答我。
再后来,我依然没有答应他当初那件事情,但我时常会陪着他的女儿到处走走。他也悄悄地告诉我,他还有一个月要去世了,但还有一件心事没有了:他想让我陪他去一个地方。我开头还有些迟疑不相信,但询问过医生后,我终于相信了他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
所以我答应了他,我陪他去了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几乎已经没有人在那里登记了,我握着他的手,其实他的手很冰,一点都不暖和的。几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回到了医院,他的女儿正在他的病床上安睡着。
“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了。”他摸着床上人温暖的脸颊对我说。
“我答应你。”我含泪着回答,这次我没有拒绝那含泪的微笑,因为他也笑了,我也笑了,所以,我们扯平了。
七月七日,他去世了,那天不是晴天,窗外的雪下得很大,他的手在我的手中却异常的温暖,不如当初那般的冰冷,的的确确,是温暖的。而叶茴正在一旁熟睡着,她在微笑,也许是梦见了他吧。我将脸埋入手掌中,没有哭,只是看见了当初那个问我的少年。
是,那是最真切的他。
一个倔强的少年。
[完,又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