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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
维也纳的天空很蓝,尤其是在初夏季节。
在维也纳四年的留学还是结束了,我没想到它来得那么快。
我承认,我来到这里是为了逃避。可是为什么八音盒的舞曲还没有唱完,电话居然响了,是林长远的。我沉默。一声不响的挂掉电话。
又响了起来,响了起来……不下十次。
犹豫再三,我还是按下接听键。
夏黎,路清宁很想见到你。林长远在那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沉默。夏黎,你知道吗?路清宁在哪里想的都是你。高中的同学聚会,老地方。然后电话那天显示的是忙音。
林长远,为什么你从来都是那样。不容人有选择的机会。
筱,我要回去。你自己保重。
BY:夏黎
一张字条打发了女孩。我还是去了,重蹈覆辙。夏黎啊夏黎,到时候难堪的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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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夏雨瓢泼而张扬,是适合去看场电影,喝杯焦糖迷点的日子。这个打发无聊的下雨天的方法是路清宁教我的。那时候我们十七岁,我还没有去维也纳读书。
电影是《功夫熊猫2》,坐在休闲区等待入场的时候,我错愕的看着路清宁坐在我的前面的沙发上,和她一起坐下来的还有林长远。
我原本张开想要say hi的嘴巴,在看到林长远的时候就自动闭合了。我想我的呼吸声是有点急促而浊重了,因这我未曾预料到的见面方式。
四年了,还是没有让自己接受路清宁和林长远在一起这个即成的事实。
而从回国那天起,所有为了避免在此刻措不及防巧遇的苦心经营,都变成可笑的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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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子在一片笑语中结束。路清宁黑暗中的侧脸。人潮散去,林长远走了,而她还依旧坐在那里。
我知道路清宁从来都是电影散场后最后一个走出电影院的人。这个习惯她从十二岁保持到现在。
而她从十二岁开始保持的习惯还有,每天清晨喝蜂蜜水,上课的时候左手托腮,右手转笔,从来不吃洋葱和咖喱,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印度,高兴的时候会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左脸颊的酒窝像夏日繁花,不喜欢别人借她的书,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走在靠马路的一旁,尽管那样很危险……
路清宁啊,路清宁。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你的这些小习惯?为什么我总是记得你十二岁的时候在教室门口,眨着眼睛喊我的名字的模样?为什么我们明明从青梅走到了可以竹马的年纪,你偏偏选择了林长远?
就因为十七岁的时候,他说,想给你他的喜欢么?就因为他说可以给你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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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学聚会,犹豫再三还是去了。路清宁永远是patio迟到的那一个,她喜欢”姗姗来迟“这个词,说有种等待的味道在里面。
我不知道她所谓的等待到底是什么?可是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等待她。只是它们注定等不来爱情。
对于我的在场,路清宁显然没有准备。她有瞬间的失神,却也在第一时间伸出手来拥抱我,而我,却躲开了。
是有些尴尬的场景。她却云淡风轻地说,欢迎回国。
一如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她云淡风轻地说,一路平安。
我想我喜欢的路清宁就是这个样子,对什么事情都不意外,不惊奇,都淡然处之。现在,她淡然的坐在我身边,对我说,夏黎,我要吃冰淇淋。
我的手顺从了我的内心,泡了一杯冰淇淋。不,应该说,我从来都无法拒绝路清宁的任何要求。从我认识她开始。
她要的,我都给。她不要的,我留着放在心里。
路清宁吃冰淇淋的时候,表情有点狡黠。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们都回到了十七岁以前的时光。
可是,那的确是回不去的时光吧?
尽管这四年里我在维也纳,我都反反复复地回忆我们的过去,反反复复思念那段时光里独属于我的路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