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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棉的眼睛

[瞎子] 2010-1-4 12:53:23

遇见凉棉纯属巧合。  
  天晓得,我一向不喜欢吃面,只是那天心血来潮,就冲向了一家面馆。  
  “老板,叫凉面。”其实我要说冷面,一下子嘴滑,说成了凉面,算了,管他呢,冷面凉面不都一样吗,总不能弄个人来吧。  
  结果是,对,就是个人。  
  当女孩站在我面前,脆生生地说我就是凉棉时,我几乎被茶水呛到了。她穿着蓝围裙,白上衣,黑裤子,梳着齐眉刘海儿和低低的马尾辫,其余的就不清楚了。而且以后也不算是太清楚她的穿着。我对她印象最深的只有手和眼睛。她的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而且很白皙。  
    但还是眼,给我最深刻的印象。细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大而明亮的杏仁眼,开着温润与欢乐的神色,睫毛又密又长,远远地看过去,你只感觉她的眼睛与眉毛温柔成一片,一直温柔到眉梢,她冲你笑时好像一朵洁白的栀子花“砰”地一声在脑中开放,然后洁白的清香久久不息。  
  我愣了两分钟,然后才说,我要的是冷面,刚刚叫错了,于是她“刷”的一下就走了,过了三四分钟摆到了一碗冷面放在我面前。我在那吃,她看我吃,那双眼睛看得我不自在,于是我说:“哥们儿,别看了,再看我也不会要牛肉面的,我没那资本。”她“扑哧”一声笑了,眼睛里温柔的碧波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后来她才告诉我,她叫凉棉,是这家店主的女儿,本来周六周天闲的没事干,所以来替父母忙,谁知刚来不久,父亲就对她说,棉棉,外面有一个人找你,你班同学吧。她撅着嘴说,好多次了,都有客人把冷面教程我的名字,父母看如果看与我不搭边的人就知道叫的是冷面,唯有这次,看你和我年龄差不多,有是一个中学的,所以就叫我来了。最后她发了一顿牢骚后,我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宣布,  
  说到底还是我那对父母开着面馆还给我取面的名字,还好没叫我叫牛肉面!  
  我终于忍不住在旁边哈哈大笑,她也笑,不过她笑时的眼神不再是一潭温柔的水,而是如同火焰一般的燃烧起来,还夹着几缕丝丝的温柔,如同雪天里的火焰,放肆明亮却又温暖。  
  在我们成为朋友时我时常观察她的双眼,盛怒时是一团放肆的火焰,欢乐时是橙色温暖的火焰,哭泣忧伤时时有些放蓝的碧波,平静时又似一个碧绿温柔的湖,无论哪种都是异常美丽。终于有一次脱口而出问她,你的眼睛为什么总是那么漂亮。她歪着头眨了下眼睛说:“第一次有人夸我眼睛漂亮呢”  
  一天,她来我家,带着有些蓝色的碧波,她叹了口气,说,她父母的店要被拆了,她父母不知道去哪里生活。我心中微微痛了起来,我不喜欢看见她淡蓝的双眼,可她的双眼一转眼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总会有办法的,生活总会有乐趣的。然后她笑了,哪种温暖橙黄色的眼睛是我这一生看到过最美的眼神!  
  她向我告别,我凝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我知道了,只要对生活充满爱与信心,我也会有她那样漂亮的眼睛唷!  
  有一天在和我的朋友木棉吃刨冰时,她问我,亚瑟,你的眼睛怎么这么漂亮呢?我歪了一下脖子,眨了几下眼睛告诉她:“是吗?第一次有人夸我的眼睛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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