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皇父将楠儿怎么了?”赵恒大惊。
小柱子一见他睁开眼,便急着将路梓楠危急的情况告诉他。
“皇上决定处决楠夫人了。”小柱子急说。
“为什么?”他愕然。
“原因是王王妃和王股朝指称楠夫人是妖女,是她害得您重伤不醒,要皇上杀了她为您除魔降妖,您若再不醒来,就真的再也看不见楠夫人了。”
“荒唐,真是荒唐!楠儿此刻人呢?”他心急如焚的问。
“皇上下旨晌午便斩人,楠夫人这会儿恐怕已到刑场了,太子,您快想想办法救楠夫人啊!”
赵恒挣扎的要起身,她要救楠儿,楠儿不能死。
“太子,您要做什么?”小柱子见他差点跌下床,连忙阻止。
“本宫要赶赴刑场救楠儿,迟了就来不及了。”他不顾全身剧痛,一心只忧心路梓楠的生死。
“可是您的身子——”
“别耽误时间,快扶我起来。”他盗汗的说。
小柱子知道劝阻无效,便急忙帮他穿上鞋子,披了件外袍便扶他奔出。
他颠簸的跨上了马背,几乎要再度昏厥,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再倒下就没人救得了楠儿了。
喔!我的楠儿,你千万要等我,我这就来救你了。他策着马在心中不住呐喊。
恐惧的心情从来没有过,此刻他怕晌午的催命钟声响起,忍著全身乏力的痛,以及阵阵的昏眩袭来,他直奔刑场。
小柱子见他不要命的奔驰,在背后苦苦追赶,也深怕去迟了,伊人香消玉娟,而晌午的钟声似乎要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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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一旁的陪斩官便是杨昌成,今日之事他也帮上点忙,在皇上面前参了一本,这丫头不死,怎消他心中的怨气。就是她害得他的宝贝儿子充发边疆,永无回京之日。
“嗯。”王股朝得意的点头,等这丫头一死,太子也死了,路老头一家就跟着灭了门,那么宋室的天下就是他们的,届时再无人妨碍得了,哈哈……
他掷下了斩首令。“斩!”痛快!
路梓楠在烈阳下,看见满山满谷围着看热闹的人潮,她觉得悲哀,这么多人看她送命,竟都拍手叫好,看来她是真的该死了,闭上眼,她等着那亮晃晃的刀落下。
爹、娘,梓楠对不起你们……太子,若您醒过来,忘了楠儿这不祥之人吧!忘了梓楠吧,忘了我的爱。
屠官举高手中的刀,得令后便要落下——
“住手,刀下留人!”远远一阵长啸由远处的人群里传来。
她猛然睁开眼。是太子的声音,真是他,他醒来了,一阵狂喜教她哭泣了。“太子!”
居官的手霎时定住不敢动了,看着太子锐不可当的拨开层层围观的民众,直奔她而来。
王股朝和杨昌成的心立时慌了。太子醒了,居然在这个时刻醒了,他知道太子不死,他们大难临头之日便近了。
“别怕,咱们是奉旨办事,谅太子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王股朝自我安慰的说。
“对……对,咱们是奉旨办事,一切跟咱们无关。”杨昌成也急忙定神的说。
太子面无人色的赶到了路梓楠的面前,一手夺过屠官手中的刀。“谁敢动手!”他威声喝斥。
屠官立刻心惊的跪下,闪至一旁。
他身于一晃,有些不支。小柱子急忙扶住他,他身子太虚,又心急的驾马急驰,这会儿元气更伤。
“太子!”路梓楠见状心惊不已。
他定定有些模糊的视线。跪在她面前,紧紧拥住她。“楠儿,我总算赶上了,”他喘息的说,神情十分激动。
她感动的落泪。“您不该来的。”
“傻瓜,我怎能失去你。”他体内激荡澎湃的血仍无法平息。他多怕真会失去她,这种恐惧比他面对上百个硬汉还令他心悸,他吁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温暖的在他怀里。
“您走,我求您走,我必须死,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她摇头的要推开他。
“不,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心急如焚的赶来救她,她却一心想死。
“是皇上的旨意,您也不能违逆,小柱子,快带着太子走吧!他的重伤禁不起这么折腾。”她转向小柱子。
“没带你一块走,谁也别想要我离开。”他怒言。身子又打晃了一下,伤口的血不住的涌而出,血染了一片。
“太子!”她大惊。
“小柱子,松开她的绳,咱们走!”
小柱子立刻照做。
绳子一松开,他立刻强拉着她要上马离去。
“太……太子……”王股朝不得不抖着声叫唤。
他冷峻肃杀的转回头瞪着王股朝和杨昌成,他们登时吓缩了膀子。
“你们还敢阻止!”
他们都吓坏了,杨昌成顶了顶王股朝要他说两句。王股朝这才硬着头皮说:“太……太子,这是皇……皇上的圣旨,您……过目一下,这妖……楠夫人若教您这么带走,微……微臣等,如何向……向皇上交代?”他总算结巴说完。他是监斩官,犯人被劫,尽管对方是太子,他们也有责任,不得不声明一下,以示尽到责任。
赵恒心里知道这次的刺客是怎么回事,现在他还受重伤,不是对付他们的时机,他冷冷的接过圣旨,连看也不看就交给了小柱子。“楠儿我带走了,父皇那儿本官自会去请罪。”
“可是……”对於没斩了这妖女,王股朝仍是不甘心。
他目光转厉。“你胆敢阻拦?”
王股朝连忙摇手。“不……不敢,恭送太子。”他仍是不敢得罪太子,太子的气势太强了,他不明白皇上早已年迈昏庸,凡事都依王王妃行事,可就是太子之事他始终坚持,对太子的宠信程度无人可动摇,这也令他们对太子忌讳受缚,就是不敢造次。
“哼!”他甩袖,拉着路梓楠,“楠儿,咱们走。”
“不,别这样,您这样逆旨是会触怒皇上的。”路梓楠不肯走。
“父皇那儿我自会担待,你不用挂心。”他愈来愈觉得全身乏力了。一手强拉着她,一手虚脱的由小柱子搀着。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求您别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见到他仍活着她已没有遗憾,活着对她来说也已失去意义了。
“你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相情自己是妖女?真的相信我是因你而伤,别傻了,我会受伤全是一项阴谋,跟你没有关系的。”他冷沁的扫着王股朝和杨昌成。
他们两人一接收到他的目光,立刻心虚胆寒的低下首来。太子才刚醒,该不会就发现了什么?这……完了!
“太子,不管如何,梓楠总是祸害,而祸害是不容于天地间的,您还是走吧,让我就此了却残生。”她哀怨的说。
“不!”他迸出怒火的大吼。
这一吼再次撕裂他的伤,他一震,身子就已半跪在地上。
小柱子急忙扶住他,连忙对路梓楠说:“您就先跟太子回去吧,您若不走,太子也不会离去的,太子现在的身子再不立刻止血,恐会血流至死。”
她见他伤口血流如注,也心惊的一直压住他的伤口,企图让血别再急涌而出。她心中着实挣扎不已,一颗心全乱了。
“你若不走,执意赴黄泉,那么我情愿陪着你。”他已半趴在地上,只靠小柱子撑着。
她痛哭。“别逼我。”
他忍着一口气吐出:“这世上若无你路梓楠,我活着有何意义?”
她紧抱他,“说我傻,您比我更傻,好,我跟您回去。”她不愿意他好不容易醒来,却陪她死在刑场,她暂且答应跟他走。
他高兴的露出笑容。“小柱子,若我不幸再次昏厥,你千万要护着楠儿离开,绝不能……让……父皇再次捉……走她……一切等我……清醒……”他才说完,身子一软,便再次陷人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太子!”路梓楠大叫。
小柱子则是抱着他,要即刻送回东宫。
“慢着!”见太子又昏厥,王股朝胆子又大了,登时摆出恶行恶状的面孔。
“王大人,救太子要紧,难道你还有异议?”小柱子怒说。
“要救太子本官怎么敢有异议,只是路梓楠是皇上下旨要斩之人,圣命难为,本臣不能任你们带走。”王股朝装得一副为难的样子。
小柱子大怒。“你一见太子又不省人事,就无所忌惮了,实在太可恶了,太子有交代!楠夫人他一定要带走,如果你不让楠夫人离开,就是犯了谋害太子的死罪。”
“怎么说?”杨昌成吃惊的问。
“你们瞧太子就算不省人事,手仍紧捉着楠夫人的手不放,如果不让楠夫人跟着太子离开,若太子出了事谁来担待!”
王股朝和杨昌成这才定眼一瞧,果然,这太子连人都要断气了,还护着路梓楠不放,“这……”这可难办了。
“难道你们真想犯谋害太子的死罪?”小柱子不放松的说。他绝不能有负於太子之托,不能让他们斩了楠夫人。
王股朝和杨昌成十分气愤,事成总是功败垂成,教他们恨呀!
“若王大人和杨大人没事了,奴才这就带着太子和楠夫人离去了。”小柱子有些得意的说,看你们两个老贼还能有什么法宝?
“哼!”王股朝愤怒的别过脸,他们是担待不了间接害死太子的罪名,不得已只好放行了。
杨昌成也是气得牙痒痒,直跺脚的眼睁睁看着路梓楠这死囚完好无缺的随昏迷的太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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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此次又连续昏迷了数日,路梓楠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人也跟着憔悴了不少。
这期间,皇上、皇后也多次派人前来询问太子的情形。
因太子病危国情立时紧张,人人皆担心太子会一病不起,这下任太子该落谁家?大臣纷纷开始揣测,朝中又兴起了一片勾心斗角之风。
至于路梓楠被太子抗旨救下一事,皇上因太子病危便暂且搁下,等太子醒了再行定夺。太子就是为救路梓楠才再次昏迷,倘若醒来发现路梓楠死了,皇上怕又会刺激到太子的伤势,加重他的病情。
“楠夫人,太子醒了吗?皇上又派人来问了。”小柱子心急的说。
路梓楠神情焦虑的摇头。“他仍高烧未退,连太医也没辙了。”见他一天天消瘦,炯炯的眼不再睁开,她心痛如绞。醒过来吧,太子,您可听到梓楠的呼唤?
“这可怎么得了,现在朝中乱成一团,太子若再不醒,天下可要大乱了。”小柱子急得在房里直拍额踱步。
“这全是因为我。”她很自责。
“别说这些了,太子不希望你这么说的。”太子苦见她此刻心力交瘁的模样,一定又心疼死了,太子最见不得她心忧皱眉了。
“太子对我愈好,我就愈觉得愧对,我不配的。”她又要水汪汪了。
“别哭了,太子会心碎的。”小柱子抓着头不知如何安慰她。
“他昏迷不醒,这会儿如何会心疼梓楠?”地趴在赵恒胸前垂泪啜泣。
“会的,尽管我昏迷不醒,仍能感受到你的眼泪带给我的震撼。”赵恒醒了。乏力的睁开双眸,双手吃力的覆住她趴在他身上的肩。
她惊喜,迅速仰起头。“您醒了!”
他以不稳微颤的手指,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怎么又哭了?”
她握住他的手。“您终於醒了。”她泪流得更凶了。
“楠儿……”他心疼却又无力再为她拭泪。
“太子,楠夫人是太高兴啦,您都不知道这几日楠夫人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的,整天泪汪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小柱子说。
他怜惜的想要再抚摸她,手伸到了一半却又不支的垂下,她抓住垂落的手,用他抚着她的颊。“我没事的,只要见您醒过来,一切都没事了。”她激动得不住用颊来回磨蹭着他的大手。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微笑,才又不支的阖上眼。“陪着我,等我养好了精神,我有很多话要同你说……”他似乎又沉沉睡去。
“太子!”小柱子以为他又昏厥了去,吃惊的叫唤。
“小柱子,别吵他,他是体力不支,睡了去,只要睡醒就没事了。”她抹着泪说,他总算没事了,她不禁要感谢老天爷了。
“这就好。”小柱子放下心的呼气。
她起身要离去。
“楠夫人,太子要您陪着他,您要上哪儿去?”小柱子急问,他觉得她神情有点怪。
她幽幽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后才道:“他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他。”她低声的交代着。
“这自然,只是您没事吧?”小柱子不放心的打量她的脸色。
“我?”她有些茫然。“只是累了。”她淡淡的说出。
小柱子拍额,“奴才真是胡涂,不眠不休照顾太子这么多天,早该累垮了,如今太子没事了,您是该好生休息休息才是。”他恍然大悟的说。
她不自然的僵笑一下,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低着首掩面离去。
小柱子不解的摇头。
“八成是见太子醒了太高兴的缘故吧?”他自以为是的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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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楠夫人,太子醒了,他要您速去成仰殿。”小柱子高兴的来到成虹殿。
“他还好吧?”她内心激动,脸上却显得淡漠。
“您自个儿去瞧瞧不就明白了。”小柱子笑着说。
她踌躇的低下首来。“我……不去了。”
“不去?太子昏迷时,您不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担心得不得了?这会儿太子醒了您却避而不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柱子诧异。
“我有不能见他的苦衷。”她已发誓令生不再见他,甚至等他的伤痊愈了,便是她……
小柱子实在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太子一醒来便急唤您上成仰殿陪侍。”
“小柱子,别说了,你可否告诉我太子现在的情形。”她只关心这个,其他她不愿多谈,因为心中早已有决定。
小柱子无奈,只好说:“太子他的状况还好,太医也来过了,说他没事了,只要悉心照顾好伤口便可。”
“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欣喜的说。
“您当真不去见太子?”小柱子再次的问。
她咬唇摇头。“不了,你请太子好好养病,我不过去打扰他了。”
“打扰?您怎麽算是打扰,您可是太子的救命仙丹呢!”
“也许是致命毒药呢?”她幽然的低语。
“唉!”小柱子大概明白她的用意了,这事只好等太子伤愈自己来解了。“那小柱子这就回去向太子覆命了。”他十分为难的摇着头,太子若知道她不肯见他,不知会发多大脾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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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三日。
“我的姑奶奶,算是奴才求求您了,您若再不出现,太子要杀人啦!”小柱子冲到成虹殿,一见路梓楠立刻跪下千求万托。
“告诉太子,请他别胡闹了。”路梓楠别过头。
“您自个儿去告诉他吧,他这会儿正发着火,说是奴才再说不动您至成仰殿,要砍了奴才的头呢!”小柱子心有余悸缩着脑袋。
“他怎能迁怒于你?”她有些气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两天他是怒极攻心了啦,您却迟迟不出现,要不是他伤重下不了床再加上奴才极力拦阻,早冲上这儿来了。”小柱子将情形告诉她。
“他这实在是……”唉!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许她得早一日离开这儿了。
“楠夫人,恕奴才说一句,这会儿太子没事了,怎么变成您想不开了,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何必弄得彼此这么痛苦。”小柱子语重的说。
“你不会明白的。”她的眼眸又雾湿了一片。
“奴才是不明白,奴才只知道太子这会儿为了您震怒得脾气暴躁,连药都不人口了,也不让太医再来诊治,楠夫人,见太子这般折磨龙体,您忍心吗?”小柱子苦口婆心。
她有些吃惊。“他连药都不吃,也不让太医诊治?”
“是啊!”小柱子一脸忧戚。
“他怎能这么做?”她知道他在逼她出现,他竟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法逼她。
“不管能不能,他就是这么做了,奴才求您救救太子,也顺道救小柱子一命。”想到这回再请不动地,他真要提头来见了。
她不安的坐下,又立刻烦躁的站起。“我……”
小柱子见她动摇了,连忙又开口说:“奴才求求您了,只要上趟成仰殿,和太子说上两句,让他安心养病就成了,太子现在伤重不会为难您的。”
她叹了声!她多害怕再见他啊,每见一次面便再恐惧一次,恐惧什么时候会再害了他!这阴霾纠缠着她好苦,也好疲倦。
“楠夫人!”小柱子催促着。
她无奈得很。“好吧,我和你去趟成仰殿便是。”就当这一次是道别吧,让自己再奢侈的多见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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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你们全给我滚开!”赵恒发怒的扫落宫女、太监们端上来的药汁。
所有人吓坏了,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惊慌得很。
“您这是做什么?”路梓楠翩然来到,立于门口看着碎落一地的瓷杯药汁。
他猛然抬头,一脸欣喜,是她,她总算肯来了,他注视着她,向她招手,要她到他身边。
她听话的轻挪脚步,但在离他数文远的地方停下。“为什么不肯吃药?”她心痛的问。
他对她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到愤怒。“为什麽不肯见我?”
“您这样会伤身的?”
“不要岔开话题,回答我,为什么不肯见我?”他怒吼。对于她的避不见面他痛心极了,也愤怒极了。
她摇头,转身想离去。她来错了,她不该再见他的。
“慢着!”见她转身要离去,他心急的要阻拦,从床上掉了下来。
她大惊失色的奔回扶住他。“您的伤口又裂开了。”她见血丝又渗出,染红了白布,心惊的自责。
“别管它了,别走!”他紧攫住她的手不放。
“你们快来帮忙。”她连忙转头招来吓傻了的宫女、太监,急忙将他扶回床上。
“快传太医!”她急唤。
“不用了,我不需要太医,谁都不许去唤太医来。”他忍痛的下令。
“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您不要命了?”她生气。
“你还会在乎吗?”他望向她。
她别过脸。“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扳回她。“我像是对你说笑吗?如果你敢再避不见面,下次见到我的时候将是一尊死尸。”
她震了一下。“我求你,别这么伤害自己,为了我,这是没有意义的。”她几乎要崩溃了。
“唉!楠儿,只要是为了你。我都甘心,只求你别冷漠的对我,绝情的转身。”他紧搂她人怀,就怕她会转眼间消失。
“为了您,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绝情啊!”她在他怀里哽咽。
“胡说,我说过会证明你绝对不是妖女的。”他咆哮。
“我不想再与您争论这个话题了,我来只是希望您能安心疗伤,至于其他的事,等伤好了再说。”她试图先安抚好他就医。
“答应我,你不会做出让我发狂的事。”他急切的说。他担心她会离他而去,或在自暴自弃之余,做出更令他伤心的事。
她深深端详了他一会儿才说:“不会的,不过梓楠有一件事想求您。”
“什么事?”他虽还是不放心,但只要有她的承诺,他便稍能安心。
“救出珠儿,她为了我还被关在牢里,求您下道令让她能出牢宠。”
他点头。“珠儿忠心护主,放她出来后一定要好好赏她。”
“梓楠代珠儿谢过太子了。”她低下身福了福。
他急忙扶她起来。“我说过,对我仅需似民间一般夫妻相处即可,你有见过民间哪对夫妻,妻子是对丈夫行如此大礼的?”
夫妻?好悲哀,此生她无缘与任何人以夫妻来相称。“太子,可以唤太医来了吧,不要再让梓楠担心了。”她看着渗血的白布,有些心悸。
“嗯。”他这才点头应允。
一经他点头,一旁的小柱子立即派人去唤来太医。
“小柱子,你再命人重新煎药,太子不服药,伤怎么会好。”她转头吩咐。
“奴才这就去办。”小柱子见她一出现,就马上搞定了暴躁的太子,高兴得也放下了心。
太医一到,一夥人忙了好一会儿,才将赵恒的伤重新上药,也喂了药汁,见她的任务已完成了,便要离开。
他及时拉住她的手腕说:“你想上哪儿去?”他不要她离开他的视线,这太没有安全感了。
“您……我累了,想回成虹殿休息。”她心想,只能这么说好摆脱他。
“不,若想休息,就在成仰殿,这儿大得很,我不要你离开。”他坚持。
“可是……”
“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的照顾。”他挪了挪身子,“如果真累了,就睡在我身边,我会要他们别吵醒你的。”
“不成,您的伤还没有好。这么做反倒像是您在照顾我。”她拒绝。
“那我就叫人多搬张床摆在这边。”他指着他大床旁的一处空位。“从令日起,你就留在成仰殿陪我,直到我的伤复原为止。”
“这不成!”她急于离他远远的,怎能搬来和他同殿,说什么也不成。
他脸沉了下来。“为什么不成?难道你仍要打着避开我的主意?”
“我……”她心虚。
他火冒三丈。“来人,去将楠夫人的一切用品衣物,全移到成仰殿来。”他不容她反抗,直接强迫她搬来,他要亲自盯着地,不给她有任何消失的机会。
“您不能这么做。”地阻止。
“我能,没有人能够反抗我的命令,包括你在内!”他强硬的说。
“您——”她慌了。他为何总不明白她的苦心,她不想害他呀!
“太子,皇上、皇后驾到了。”一名小太监十万火急的进殿禀告。
“父皇和母后怎么来了?”他吃了一惊,该不会是为了楠儿之事而来?
“皇上、皇后是为了探望太子来的。”小太监急说。
“嗯,快扶本宫下床迎驾。”
“不用了,皇儿病伤未愈,就不用行大礼了。”皇上已由众人搀扶着进了成仰殿,来到他的床前。
“父皇。”赵恒仍是想起身行礼。
皇后及时按住他。“你父皇说过了,不用了。”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见了他的病容十分担心,“皇儿,听说你已清醒多日,怎不见你的伤势好转?
“母后,儿臣没事的,过几日便可进宫给您和父皇跪安了。”赵恒勉强笑说。
“身体要紧,凡事别着急。”皇帝瞧着他也是担忧得很。
“是啊,太子龙体安康与否关乎国家社稷,大意不得的。”陪着皇帝一起前来的王王妃冷眼瞧着说。
赵恒哼了一声。“多谢娘娘关心了,不过本官只是受伤没死,娘娘应该是很失望才对吧?”
王王妃刷白了脸。“哀家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太子已知道刺客是她和王股朝派去的?
“不懂?你该明白才是!”赵恒脸色转为严厉。
她心惊。“太子该不会是暗指刺客是哀家派去的?”她骤然变色。
“你说呢?”他似笑非笑,还不到揭穿她的时候,他要等时机成熟,将她以及所有党羽一扫而尽。
她吓退一步。“这真荒唐,刺客原本是要行刺皇上的,你为了救驾才伤及你,哀家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这么做,这是弑君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您这么宠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她趴在太宗身上,假意哽咽的哭了起来。
“你是朕的爱妃,朕当然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皇帝好言哄慰一番才转而朝赵恒道:“皇儿,你无凭无据,怎么可以这么污蔑人?”他不悦极了。
“要凭据——”赵恒看了王王妃,见她紧张的神色,他冷笑,“目前没有。”就再让她几天,等他伤好后,一切将不同了,他不会再姑息。
“皇上,您瞧嘛,太子根本没有证据,他这么说,分明是要在您面前挑拨我。”她一副受人欺侮的样子。
皇帝见了心疼,连忙再朝赵恒轻斥道:“你这孩子,爱妃又没得罪你,你却老与她过不去。”
“父皇,您宠爱她,儿臣没话说,但别让她弄浑了您的视线。”赵恒话中有话的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指哀家混淆污浊了你父皇,是祸水败坏了你父皇的圣名?”王王妃大怒,转而向皇帝哭诉说:“皇上,您是何等英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受我一个妇道人家的摆布,太子这是在侮辱您啊!”
“够了,你这才叫做挑拨,别仗着皇上喜爱就毫无分寸了。”皇后忍不住就。皇后一向眼不见为净,不管这些是非,但王王妃实在太过分了,挑拨与兴风作浪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无奈皇上却偏宠爱听信她,如今已惹得满朝风雨,几近不可收抬。
王王妃脸色难看,哼!仗着自己是皇后竟对她颐指气指,要不是生了个太子儿子,这皇后的位置还轮不到她坐,她王王妃才不吃皇后这一套。“我怎么没分寸了?太子说皇上被我蒙蔽,我倒要说他自己才沉迷女色,受妖女迷惑得不知长进!”有皇上给她撑腰,她怕什么!索性说了重话。
“你再说一次!”赵恒屏着气,冷峻不已。
“我……”看见他的神色,她不敢再张牙舞爪,因为她还不敢真的得罪太子,她有把柄在太子手上,要不是碍于皇上,恐怕他早无所顾忌的对她下手了。
“恒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她可是娘娘!”皇帝怒斥。
“皇上,皇儿并没错,王王妃怎么可以这么说太子,”皇后看不过去,为儿于说话。
“爱妃说得没有错,皇儿是受妖女迷惑而不自知,否则怎么会拖着重伤还大胆的赶赴刑场救走朕要斩的人。”皇帝不快的说。
“父皇,楠儿不是妖女。”赵恒提高声调。
“你还执迷不悟,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要不是她,你又怎么会身受重伤?”皇帝震怒,他今天来就是要一并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这分明是妖女作祟,而这妖女竟还敢大剌剌的待在太子身边!”王王妃指着始终低首立于角落的路梓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