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的夫人,劳驾您请求贵戚红衣主教先生为我们祷告。另外,我感激您那亲爱的西尔华尼利用亲近您的短暂时间给我写信。她身体好,能照尊意劳作,并且仍旧爱我,这便是我所期望的一切了。她在您的信中问候我们,我感到幸福。我的身体不错,只是特别消瘦。纸已经写满了,只得搁笔。顺祝安好。
巴狄斯丁
18……年,12月16日,于迪涅。
又及:您的嫂子仍和她儿子的家眷住在此地。您的侄孙可爱极了。您知道,他快五岁了!昨天,他看见一匹马腿上裹了护膝,便问:“它膝头上是什么东西?”那孩子可爱极了。他的小弟弟在屋子里拖着一把破扫帚当车子,嘴里还喊着:“走!”
从这封信里我们不难看出,那两位妇人总是用女性所独有的理解,去适应主教的生活方式。迪涅那位主教有一种温和敦厚的气度,而且这种气度始终如一,有时,做出一些伟大、果敢、令人惊叹的事来,他本人却不觉得。他做这些事时这两位妇人提心吊胆,但她们尊重他的选择。有时,马格洛大娘试着事先劝一劝,但从不在事情进行时或事后多嘴多舌。当他行动起来时,她们便不再干扰他,甚至一点不满的情绪都不表露。有时,她们似懂非懂,觉得他是在尽主教之责;他自己从不说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不一定会有那种感觉呢,因为他的那颗心是一颗赤子之心,它是那样的淳朴。这样,对主教来说,那两个妇女只是他的影子,她们是为了他的需要而存在着的。她们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退避,什么时候应该上前。正因为她们有一种令人可喜的、体贴入微的本能,她们才明白,某种关切反而会难为他。她们倒未必了解他的思想,但是她们了解他的性格,因而即使明知道他干某些事时处境险恶,也只好由他去干。她们把他托付给了上帝。
正如巴狄斯丁还常常念叨的,正如我们刚才从信上念过的,她哥哥的不幸也就是她自己的末日。马格洛大娘嘴上没有那样说,但心里可能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