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特洛伊的故事

当神杀成一团，难分难解时，阿喀琉斯在人群中寻找赫克托耳交战。阿波罗变成普里阿摩斯的儿子吕卡翁，把英雄埃涅阿斯引到阿喀琉斯的面前。埃涅阿斯穿着闪亮的铠甲，勇猛地向前奔去。但赫拉在混乱的战场上发现了他，她立即召集与她友好的神，对他们说：“波塞冬和雅典娜！你们考虑一下，看看这事该怎么办。在福玻斯的唆使下，埃涅阿斯朝阿喀琉斯扑了过去。我们或者逼使他退回去，或者给阿喀琉斯增添力量，让他感觉到伟大的神也在支持他。不过，今天他不能发生意外，我们从奥林匹斯圣山上飞下来的目的就是如此。以后，他必须顺从命运女神给他安排的厄运。”

“仔细思考一下这事的后果吧，赫拉，”波塞冬回答说，“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合力反对站在另一方的神。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们是神，显然有着很大的威力。我们应该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战。如果阿瑞斯或者阿波罗参战，并且阻碍阿喀琉斯作战，那时，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参战了！”

同时，战场上簇拥着一群群士兵。双方的队伍迎面扑来，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隆隆震响。不久，两个凶猛的英雄从各自的队伍里跳到前面，一个是安喀塞斯的儿子埃涅阿斯，另一个是珀琉斯的儿子阿喀琉斯。埃涅阿斯首先跳出来，他头上的羽毛盔饰在硕大的头盔旁威武地飘拂，胸前护着牛皮大盾，手里威吓似的挥着投枪；阿喀琉斯也像一头雄狮一样冲上前。等他走近埃涅阿斯时，大声喝道：“埃涅阿斯，你怎敢离开队伍，来到我的面前？你以为杀死我就能统治特洛伊吗？难道特洛伊人答应赐给你一大片土地，作为战胜我的报答吗？你还记得吗，在这场战争开始时，我把你从爱达山顶上赶下来的事吗？那时你吓得没命地奔逃，连头也不敢回，一直逃到吕耳纳索斯城才敢停下来。我在雅典娜和宙斯的援助下征服了城市，把它夷为平地。由于神的怜悯，我才免你一死。但是，神不会第二次救你了。我劝你赶快退回去，还是给我让路为好！”埃涅阿斯反驳道：“珀琉斯的儿子，你以为我是小孩子，用几句话就能把我吓住吗？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我知道你是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儿子。但我是美丽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的儿子，是宙斯的外孙，我为此而感到荣耀。让我们别在这里饶舌吧，还是试试我们的战矛！”说着他投出他的矛，击中阿喀琉斯的盾牌，穿透两层青铜，第三层是黄金的，矛尖到此阻住了，不能穿透后面的锡层。现在轮到珀琉斯的儿子投矛。他的矛击中了埃涅阿斯的盾牌，矛头穿过边缘最薄的部分落在埃涅阿斯身后的地上。他吓得急忙执着盾牌蹲下身去。阿喀琉斯挥着宝剑冲了过来，埃涅阿斯情急之中拾起地上一块通常两个人也难以举起的巨石，灵巧地投掷出去。如果不是波塞冬注意到这情况，巨石一定击中对方的头盔或者盾牌，而他自己也一定死在珀琉斯儿子的剑下。

在一旁观战的神虽然反对特洛伊人，但对埃涅阿斯却产生了怜意。“如果埃涅阿斯只是因为听从阿波罗的话而命归地府，这是令人遗憾的事。”波塞冬说，“而且我担心宙斯会因此而生气，尽管他憎恨普里阿摩斯家族，但他不愿意彻底毁灭这个家族，而且正是要通过埃涅阿斯，延续这个强大的王族。”

“你怎么做都行，”赫拉回答说，“至于我和帕拉斯，我们曾经郑重发誓，决不想改变特洛伊人不幸的命运。”

波塞冬飞到战场上。人的凡眼看不见他。他先在阿喀琉斯眼前降下一层浓雾，然后从埃涅阿斯的盾牌上拔出长矛，放在阿喀琉斯的脚下。最后波塞冬把埃涅阿斯抛向战场的边沿，在那里他的同盟军考科涅斯人正在束装，准备战斗。“埃涅阿斯，”波塞冬嘲弄地责怪他说，“是哪位神蒙蔽了你的眼睛，竟使你敢于同众神的宠儿作战？从此以后，你必须回避他，直到命运之神结束了他的生命，你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在最前线作战！”

海神说完话，离开了埃涅阿斯，并驱散了阿喀琉斯眼前的浓雾。阿喀琉斯看见他的长矛放在自己脚下，对手却已不见了，感到很奇怪。“一定是神帮他逃脱的，”阿喀琉斯恼怒地说，“我已屡次让他逃脱了。”说着他又回到自己的队伍里，鼓励士兵们奋勇前进。在另一边，赫克托耳也在激励他的战士，因此双方又发生一阵激烈的战斗。福玻斯·阿波罗看到赫克托耳杀气腾腾地扑向珀琉斯的儿子，便在他的耳边低语警告他。赫克托耳听了马上逃回自己的队伍里。阿喀琉斯冲进敌阵，首先杀死伊菲提翁，接着杀死特摩莱翁。他看到希波达玛斯从战车上跳下来，马上用枪刺中他的背部，而后又一枪刺中普里阿摩斯的另一个儿子帕蒙的脊骨。帕蒙痛得怪叫一声，跪倒在地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