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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阿耳戈英雄们的故事

说了就做。英雄们果然扛起大船,在泥淖里走了整整十二天。到处都是荒凉的沙滩,要不是神给了他们信心和力量,他们也许早在第一天就死了。他们终于来到忒律托尼的海湾,大家疲倦地把船从肩膀上放下来。由于干渴难忍,他们到处寻找水源。歌手俄耳甫斯在找水的途中碰上夜神赫斯珀洛斯的四个女儿,她们都是善于唱歌的仙女,住在巨龙拉冬看守金苹果的圣园。俄耳甫斯恳求她们给焦渴的人指示有泉水的地方。她们顿生同情之心。其中最为仁慈的埃格勒,告诉他一件奇事。

“昨天,这里出现了一个勇敢的强盗。”她说,“他杀掉巨龙,抢走了金苹果,他一定会帮助你们。他是一个极野蛮的人,他一脸愤怒的表情,眼睛闪闪发亮,身上披着粗糙的狮子皮,手中拿着橄榄棒和射死巨龙的弓箭。他也是从沙漠里出来的,因口渴难忍到处找不到水源,便用脚朝一块岩壁踢了一脚。说来奇怪,岩壁如中了魔似的,隙缝中顿时流出了清凉的泉水。这个巨人伏在地上,用双手捧着水喝,喝足后便躺在地上休息。”

埃格勒说着把山泉指给他看。英雄们全闻声赶来。清凉的山泉救活了他们干枯的生命,大家又变得很高兴。“真的,”一个英雄说,一面用泉水滋润一下炽热的嘴唇,“那个人是赫拉克勒斯,他救了大家,但愿我们还能遇上他!”说完,他们分头到处去寻找。当他们垂头丧气地走回来时,都说没有看见他,只有锐眼林扣斯说曾见到他一眼。不过他正在远处,要追他回来是不可能的。

不幸得很,他们又发生了意外事件,丢失了两位同伴,大家都很悲伤。后来,他们又上船航行。他们把船开出忒律托尼海湾,进入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上刮起了逆风,船受阻横在港口里。他们听从歌手俄耳甫斯的建议,上岸给当地的神献祭船上最大的三脚鼎。在回来的途中,他们遇到海神忒律托尼。他扮成少年模样,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土,交给阿耳戈英雄奥宇弗莫斯,表示尽地主之谊。奥宇弗莫斯接过土块,将它藏在胸前。

“我父亲把这块海域赐给了我,”海神说,“我成了当地的保护神。你们看,那里冒着黑水的地方,是海湾到大海的狭窄通道。你们往那边划,我再给你们送上一阵顺风,使你们很快就会到达伯罗奔尼撒。”他们满心高兴地上了船。忒律托尼扛起了三脚鼎,又消失在海浪中。

航行了几天后,阿耳戈英雄平安地来到了喀耳巴托斯岛。他们想从这里转向克里特岛。但岛上的守护者是可怕的巨人塔洛斯,他是青铜时代的人类留下来的人。宙斯让他把守欧罗巴,并吩咐他每天都迈开铜腿在岛上巡视三次。塔洛斯的身体是青铜的,因此不会受伤,只有脚踝上有一块是肉,有着筋脉和血管。谁要是知道这一点,把它打中,就能够杀死他。因为,他毕竟是凡人,不是永生的。阿耳戈英雄朝海岛驶来。塔洛斯正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一看见外乡人来了,便抓起石块朝船上掷去。英雄们吃了一惊,急忙摇桨往后躲避。为了逃脱危险,他们尽管口渴难忍,还是准备放弃登陆计划。这时美狄亚站起身来,说:“男子汉们,你们听着:我知道怎样制伏这怪物。把船靠过去,靠在石块掷不到的地方。”说完,她提起紫金袍,登上甲板,伊阿宋跟在她身旁。美狄亚小声地念着魔咒,三度召唤命运女神,以及到处追逐生命的地狱猎狗。她又使用魔法使塔洛斯闭上眼皮。噩梦侵入他的灵魂,在梦中他抬起肉脚,蹬在尖锐的石头上,伤口血流如注。他痛醒了,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可是却像一棵砍断一半后被大风吹倒的松树一样摇晃着,突然大吼一声,栽进海里。

阿耳戈英雄们平安地上了岸,他们在岛上舒舒服服地休息到第二天清晨。可是,当他们刚刚离开克里特岛的时候,又碰到新的可怕的危险。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黑暗好像从地狱里升腾起来,连接着天空。他们不知道现在是在海上,还是顺着波浪流向塔耳塔洛斯。伊阿宋高举双手,祈求太阳神阿波罗把他们从可怕的黑暗里拯救出来。太阳神听到了他的祈求,从奥林匹斯圣山上降下来,跳到大海里的一块岩石上,手执金弓,射出一支锃亮的银箭。在闪亮中,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座小岛。在那里,他们抛锚停泊,等待着天明。当他们又在灿烂的阳光中航行在海上时,奥宇弗莫斯讲起夜间做的怪梦:忒律托尼送给他的土块在胸间好像吃饱了奶,有了生命,长成一个可爱的少女,她对他说:“我是忒律托尼和利彼亚的女儿。把我交给海神涅柔斯的女儿吧,让我在靠近阿娜弗的海上生活。然后我会重新在阳光中生活,并赡养你的子孙。”因为,他们刚才停泊的岛叫阿娜弗,所以伊阿宋马上明白了梦中的意思。他劝说朋友,把怀里的泥块扔进大海。奥宇弗莫斯照他说的做了。啊,看哪!在英雄们的眼前,一个草木丰盛的岛屿长出了海面。他们称它为卡里斯特,意即最漂亮的岛。后来,奥宇弗莫斯同他的子孙就住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