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钟鸣岛上“歌唱亡魂者”307变成了鸟
斋戒过后，修士递给我们一封引荐信，这封信是写给钟鸣岛上一位名叫阿比恩·卡马的教堂司事，可巴汝奇见到他时却不小心称呼他为“笨驴师傅”308。他是一个小老头，头上光秃秃的，长着红鼻子，面色红红的。他看完信后，知道我们守过斋，非常热情地迎接我们。待我们饱餐一顿之后，这位教堂司事又详细向我们介绍了这座岛的独特之处，特别说明这座岛最初住的是“歌唱亡魂者”，可是由于自然规律，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事物都会发生变化的，他们逐渐变成鸟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阿太乌斯·伽比托309、尤里乌斯·保禄斯310、马塞卢斯311、奥卢斯·盖里阿斯、阿忒涅乌斯、苏伊达斯、阿摩纽斯312等人留下的有关“歌唱亡魂者”的记载。也不难相信尼克提蒙、普罗尼313、伊提斯314、海尔赛妮315、安提戈涅316、蒂留斯317变成鸟类的经历了。当然，我们对玛塔布鲁娜318的小孩变成仙鹤，色雷斯帕雷纳岛319上的居民在特里多尼克湖里洗上九次澡就变成飞鸟的故事也不再怀疑了。
但是，从此时起，这位教堂司事只对鸟笼和鸟的话题感兴趣。那鸟笼宽敞舒适、富丽堂皇、制作精良320。里面的鸟大小不一，品种繁多，漂亮宜人，姿态优雅，就像我们那里的人一样，能吃、能喝、能睡、能拉屎，能放屁，也能干男女之事。总之，乍一看，你会觉得他们就是人，不过，那位教堂司事却说他们既非在俗，也非在教，根本不是人。这些鸟的羽毛色彩各异，叫我们看得眼花缭乱，有的浑身雪白，有的漆黑漆黑的，有的灰不溜秋的，也有的半白半黑，甚至还有红得像火焰，还有的半白半蓝，绚丽多彩，令人赏心悦目321，应接不暇。这位教堂司事还向我们介绍了鸟类的品种，雄的有“教士鹰”、“修士鹰”、“司铎鹰”、“教长鹰”、“主教鹰”、“红衣主教鹰”和“教皇鹰”；雌的有“教士燕”、“修士燕”、“司铎燕”、“教长燕”、“主教燕”、“红衣主教燕”和“教皇燕”，其中“教皇鹰”是珍稀品种，因为只有一只。他还告诉我们近三百年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五个月，鸟群里总是飞进来大量的“伪善鸟”，就像混进蜜蜂群的马蜂一样，什么事也不干，看到什么就吃什么，就糟踏什么，整座岛屿惨遭蹂躏，污浊肮脏。这些“伪善鸟”丑恶可怕，令人憎厌，人人都设法躲开他们。而这些“伪善鸟”却歪着脖子装友善，双爪覆上柔毛，长着哈比322的利爪和肚子，斯图姆帕洛斯323鸟的屁股，简直无法把他们赶走，杀死一只，又会飞进二十四只。真希望这座岛上能有海格立斯在世，好像杀死铁嘴鹤似的把斯图姆帕洛斯湖的鸟都消灭光。因为约翰修士受环境影响太深了，中毒甚久，此时有点神志不清。还有庞大固埃，也像普里阿普斯老爷看到刻瑞斯的女祭司们没穿衣服一样，笑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