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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世上果有真情在,神恩普照在人间(4)

这是乔治生平第一次与白人平等地同坐一张餐桌吃饭。他坐下来,开始时举止有点局促和笨拙,但是,在这种亲切单纯、充满慈祥的晨光照耀之下,紧张情绪便像雾气一样全都蒸发消散了。

这里,真的是一个家。家,这是一个乔治从未明了其意义的字眼。于是,对神的信仰,对他的上帝的信任,就像一片金色的云霞一样开始围绕着他的心,保护着他,给他以信心,而黑暗,厌世,对无神论的怀疑和可怕的绝望,都在一部活的福音书面前,在一群呼吸着空气的活泼的脸孔面前消融了,无数次无意识的爱和善意的动作,就像一杯以基督信徒的名义施舍的冷水一样,是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爸爸,要是您又被人发现的话怎么办呢?”小西米恩在饼上涂着奶油问道。

“我会付罚款的。”西米恩平静地说。

“不过,要是他们把您抓进监狱怎么办呢?”

“难道你和妈妈就不能管理这个农场吗?”西米恩微笑着反问道。

“妈妈一切都能干,”小西米恩说,“制订这样的法律,难道不是个耻辱吗?”

“您不该说政府的坏话,西米恩。”他的父亲严肃地说,“上帝给了我们世间的财物,就是供我们扶危济困的,要是我们的政府要求我们为此付出代价的话,我们就得付出代价。”

“唔,我痛恨那些老奴隶主!”小西米恩说。他的言论就像反基督教的现代改革家一样。

“孩子,您的话真令我吃惊,”西米恩说,“您妈妈从未这样教导过您。如果上帝把一个同样痛苦的逃亡的奴隶主送到我们门口来的话,我也会像帮助逃亡的黑奴一样帮助他的。”

小西米恩羞得满脸通红,不过他的母亲却微笑着说:“西米恩是我的好孩子,他会慢慢长大的,到那时就会像他的父亲一样了。”

“好心的主人,但愿您不会因为我们的缘故而使您遇到什么麻烦。”乔治担心地说。

“既然我们来到世上,乔治,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如果我们为实现美好的理想却不会碰到一点麻烦,那么我们作为人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不过,为了我,”乔治说,“我过意不去。”

“不要怕,乔治朋友,我们做的事不是为您,而是为上帝和整个人类。”西米恩说,“因此您今天必须躺下安静地休息,晚上10点钟,菲里亚斯·弗莱彻将送你们,您和同行的其他同伴到下一站去,追捕你们的人正在你们后面紧紧追着,我们不能耽搁。”

“既然如此,为何要等到晚上?”乔治说。

“白天你们在这里是安全的,因为每个来到这个村子的人都是朋友,都受到保护。只有在晚上上路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