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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14 死去的牧羊人的失意诗篇和其他意外事件

如此众多的人们受尽她的折磨,

爱神却让她在自己的领地心安理得。

想到这里,我只需一条坚实的绳索,

但求尽快结束这苦难的期限,

她的冷漠推我来到生命的终端,

我将把心灵和躯体抛向清风,

再不指望来日得到幸福的桂冠。

你无数次向我表明你的歪理,

逼迫我终于认清一个道理:

对这累赘的生命早该厌弃。

现在你已看到这颗破碎的心,

被揉搓得千疮百孔末日临近,

却依然欢快地走向你的冷峻。

万一我的亡故博得你一丝同情,

让阴霾笼罩你美丽明澈的眼睛,

我要说,算了,无此荣幸。

我要让事事违背你的心愿:

如今把心灵的残骸向你奉献,

盼望你用大笑来表示吊唁,

证明我的死期是你的庆典。

不过告诉你这些实在愚蠢,

因为我一旦到达生命终点,

你就会露出胜利的笑颜。

是时候了,都从地狱的深渊出来:

坦塔罗斯,你永生永世干渴难耐(坦塔罗斯,希腊神话中宙斯的儿子,因触怒众神,被打入冥界接受惩罚:站在齐颈的水里,每当口渴想喝水时,水就退去;头上悬着果树,想吃果子时,风就把果子吹开。)

西西弗斯,背负着执拗的沉重石块(西西弗斯,希腊神话中的暴君,死后被打入地狱。他必须把一块巨石推上山去。每当巨石快到山

顶时,立即又沿山坡滚下。于是他须再次往上推,如此循环不已。)

提堤俄斯带着啄食肝肠的秃鹰(提堤俄斯,希腊神话中的巨人,因企图强奸阿波罗的母亲,被投入地袱,听任一只秃鹰啄食他的

内脏。)

还有随车轮不停旋转的伊克西翁(伊克西翁,希腊神话人物,曾在诸神宴席上勾引宙斯的妻子,因此被绑在地狱的车轮上,永远旋

转。)

五十姐妹也把无尽的苦役暂停(五十姐妹,指埃及王达那俄斯的五十个女儿,因受父命在新婚之夜杀死了各自的丈夫,被罚在地

狱里服苦役:往一只布满孔洞的木桶里灌水。)

把你们日夜承受的残酷折磨,

统统塞进我的胸中恣意肆虐;

再请你们微张喉管细语诉说,

唱一曲哀怨凄厉的葬礼之歌,

(此种礼仪似乎也可用于失意者)。

裹尸布也不愿将这躯体遮掩,

就请地狱里守门的三头怪犬(三头怪犬,希腊神话中负责看守地狱大门的怪物。)

伴随千千万万鬼魅妖魔,

为它献上一曲撕裂心肺的礼赞。

我看生前始终不渝一片痴情,

葬礼本该热热闹闹如此隆重。

绝望之歌,你我就要分手,

不要为离开不幸的人悲伤忧愁。

别忘记那个逼你出世的人儿,

我的亡故反而使她轻松自由:

你我在坟墓还要结伴行走。

听了格利索斯托莫之歌大家都觉得很好,可是读诗的人却说他认为跟传闻有些不符。他听说玛尔塞拉是个规矩善良的姑娘,怎么会招惹得格利索斯托莫又是吃醋、又是猜疑,还抱怨什么日久不见之类,这简直是败坏玛尔塞拉的清白名声。昂布罗西奥最清楚他朋友心里的秘密,这时便说:

“先生,您听我一说,就会明白的。这个可怜人是在远远躲开玛尔塞拉以后写的这首诗歌。他是有意远远躲开的,心想躲开不见兴许慢慢就没事了,可是躲开人躲不开相思,反而弄得更加心烦意乱、疑神疑鬼,最后格利索斯托莫干脆当真地嫉妒猜疑起来了。其实,人人都知道玛尔塞拉的确是个好姑娘,就是心狠了点,还有些傲气、瞧不起人。除此之外,再尖酸刻薄的人不该也不能挑出她别的毛病。”

“确实如此。”维瓦尔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