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瞧那个烂布条做的绳梯,霍奇基斯太太,”达姆雷尔老太太说,“我的老天爷呀,他干么要这……”
“我刚才跟厄特巴克太太说的正是这话,你不信就问问她。她说,你瞧那个破布条做的绳梯呀,她说;我就说,是呀,你瞧瞧,我说——他到底要这个干什么用?我说。她就说,霍奇基斯太太,她说……”
“但是他究竟是怎么才把那块磨石弄到屋里面去的呢?那个洞又是谁挖的呢?还有谁……”
“我就是这么说来着,彭罗德兄弟!我刚刚就在说——请你把那个盛糖的碟子递给我,好吗?——刚刚我正在和邓拉普太太说,他们怎么把磨石搬进去的呢,我说。还没有人帮忙,你信吗——没有人帮忙!问题就在这里。别跟我说这个,我说;准是有人帮忙了,我说;帮忙的人还不少呢,我说;起码有十多个人帮那个黑奴的忙,我真想把这些个黑奴的皮都给扒下来,但是我会搞清楚,这些事儿是谁干的,我说;还有呢,我说……”
“你说十几个人哪!——干那些事情,没有四十个人恐怕拿不下来。瞧瞧他们用刀子磨成的锯子什么的,做那些东西多费劲哟;瞧他们把那条床腿给锯断了,就用这种锯子,那得六个人干上一个礼拜才行;瞧瞧那个躺在床上用稻草做的人;瞧那……”
“你说得很对,海托华兄弟!我刚才就是这么对费尔普斯兄弟说来着,是跟他面对面说的。他说,霍奇基斯太太,你觉得怎么样?他说。觉得什么事怎么样啊,费尔普斯兄弟?我说。你认为那条床腿是怎么给锯断的?他说。认为怎么样?我说。我看它总不会自己给锯断的吧?我说——肯定是有人锯断的,我说;那就是我的看法,信不信都无所谓,也许算不了什么,我说;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我的看法,我说,要是有谁想得出更有道理的说法,我说,那就叫他说出来吧,我说,别的没什么可说的。我说给邓拉普太太听,我说……”
“嗨,该死的畜牲,那屋子里准是天天晚上都有满屋子的黑人,干了四个礼拜,才干得出那么多事情来,费尔普斯太太。瞧那件衬衫——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神秘的非洲文字,还都是用血写的呢!肯定是有好些个黑奴在那儿一直不停地写。怎么样,有谁愿意念给我听,我给他两块钱;而那些写这玩意的黑奴呢,我恨不能把他们抓来,赏一顿鞭子……”
“肯定有人帮他的忙,马普尔普斯兄弟!对嘛,我想你前两天要是在我家呆了一会儿的话,你肯定会这么想的。怎么着,他们把能弄到手的东西全都偷去了——告诉你吧,我们还一直留着神呢。他们直接从晾衣服绳上把那件衬衫给偷走了!还有那条他们用来做绳梯的床单,他们偷去了又还回来,翻来覆去,不知搞了多少趟;还有面粉、蜡烛、蜡烛台、调羹、还有那个旧暖火炉,不知道偷了多少东西,我这会儿都记不清了,哦,还有我那件新花布衣裳;我和赛拉斯,还有锡德和汤姆。都不分昼夜地守着,我刚才都告诉你们了,但是我们连他们的一根头发也没抓着,谁也没看见他们的影子,也没听见一点儿动静,谁知到末了,你看嘛,他们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们鼻子底下,跟我们开起了玩笑,并且还不光光只和我开玩笑,还和那些印第安人保留地的强盗开玩笑呢,把我们全都耍了,他们还真的稳当当地把那个黑奴弄走了,就在那时候,我们还有十六个人,二十二条狗紧跟着他追也没追上呢!我实话对你们说,这种事真是一辈子没听说过。怎么着,哪怕是神鬼,也不会比这干得更漂亮、更神气。我看哪,搞不好他们就是鬼神呢——因为你不知道我们那些狗有多厉害,没有比它们更棒的啦;好吧,这些狗也没闻出他们上哪儿去了,连一次都闻不出来!你们要是能说出个道道来,我愿洗耳恭听!——不管是谁都行!”
“是啊,本事真大……”
“哎呀呀,我从没……”
“我赌咒,本来不会……”
“撬门扭锁的小偷,还有……”
“老天保佑,我可不敢住在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