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惟一是北宋的医学大师,对针灸学很有研究,可以说是集宋以前针灸学之大成者。
宋朝时,受王安石改良思想的影响,医学教育得到很大的发展。再加上雕版和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整理和出版了很多医学书籍。医学教育的发展要求针灸学教学能更加直观些,以便于学生记忆和临床使用。此时的针灸学虽然非常盛行,但有关针灸学的古籍脱简错讹甚多,用以指导临床,往往出现不应有的差错事故。根据这些情况,王惟一及其同行,产生了统一针灸学的念头及设想,并多次上书皇帝,请求编绘规范的针灸图谱及铸造标有十二经循行路线及穴位的铜人,以统一针灸诸家之说。接旨后,王惟一亲自设计铜人,从塑坯、制模以至铸造的全部过程,他都和工匠们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攻克了无数技术难关,终于在公元1027年铸成了两座针灸铜人。铸成后,仁宗赞不绝口,把它当作一件精湛的艺术品,经王惟一等在旁的医官介绍了铜人的用途和在医学上的价值之后,遂下令把一座铜人放在医官院,让医生们学习参考,另一座放在宫里供鉴赏。并让史官把这件事作为一件大事,写入史册:“这铜人于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十月经‘御制’完成,以便传到后代。”这时,王惟一又将自己编绘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献给仁宗,以作为铜人的注解和姊妹文献。仁宗阅后,非常高兴,又下了一道命令:“御编图经已经完成,把它刻在石上,以便传到后代。”铜人和图经,在当时的医疗教学和医官考试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为统一和发展我国针灸学作出了很大贡献。
王惟一一生致力于针灸学文献研究和整理工作,尤其对皇甫谧的《甲乙经》很有研究,且在学术上受其影响颇深。他把很多不统一的有关针灸学著作,加以去伪存真的整理,“以铜人为式,分脏腑十二经,旁注腧穴”的研究方法,将十二经脉及三百五十四个穴位,用直观的方法记录和描绘出来,并对前代有关“经穴”的学说,进行了订正和改进,推动了中国针灸学的发展。
从《图经》、石碑、铜人的编绘制作可以看出,使经穴理论规范化,是王惟一主要学术思想之一。王惟一在撰写《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时,“纂集旧闻,订正讹廖”,做了不少校勘考证工作,对后世学习《内经》原文起了加深理解的作用,并进一步完善了经穴理论。《图经》、石碑、铜人三者虽然形式各不相同,但内容一致,石碑起到了保存《图经》内容的作用。铜人对经穴教学的形象化与直观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开创了针灸学的腧穴考试要进行实际操作的先河。
王惟一所铸腧穴针灸铜人,据《齐东野语》记载:“以精铜为之,藏府无一不具,其外俞穴,则金书穴名于旁,背面二器相合,则浑然全身。”可见,是两具比较精致的铜铸模型,其内有脏腑,外有腧穴,穴孔通向体内,穴名刻于体表穴旁,它是中国针灸医学教学最早而且是最珍贵的教学模型,平时,它发挥着穴位规范化的作用,教学时它是针灸学生等学习针灸经络穴位的依据。根据文献记载:考试医学生时,体表涂蜡,使穴位、经络被覆盖之后,诸孔穴也因此而被黄蜡所堵塞,再向体腔内注入水银,令被试者针刺,若取穴刺之有误,则针不能入;如果取穴正确无误,则针从孔穴刺入体腔内,水银即可从拔针后的针眼中射出。有了这样高级的教具,无疑大大方便了针灸教学,从而对统一穴位和促进针灸学术的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开拓了医学模型的先河,开辟了形象教学的道路,促进了经穴定位向规范化发展,使“针砭之法,传述不同”的局面得到改观。
他在撰写《铜人腧穴针灸图经》时,不断校勘考证经穴理论,例如阐述手太阳经主病,他根据《脉经》卷六有“卒贵失(矢)无度”的记载,在《内经》原文的基础上予以补充,根据肺与大肠相表里的理论,“卒遗失无度”是完全可能的,加此一症,更合中医理论原貌。他在《图经》中收载腧穴657个,与《甲乙经》相比,增加了“青灵”、“颇阴俞”、“膏肓俞”三个双穴,督脉的“灵台”、“阳关”二个单穴。他还考证了穴位的作用,与《外台秘要》《太平圣惠方》等一些较早的文献相比,增添了不少内容,如上星穴,增添了治疗“痰疟振寒、热病汗不出、目睛痛、不能远视”等病症的主治作用;承山穴,增加了治疗“腰背痛、霍乱、转筋、大便难、久痔肿痛”等病症的作用;风府穴,增加了治疗“头痛鼻衄”的作用;委中穴,增加了治疗“热病汗不出、足热撅逆满、膝不得屈伸”等病症的作用。通过这些努力,既进一步完善了经穴理论,又扩大了穴位的主治作用,提高了腧穴的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