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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巨人国游记-第五章

女王的未婚侍女们经常邀请格卢姆达克立奇去她们屋里玩,并要她也把我带上,为的是能有幸见见我,摸摸我。她们常把我从头摸到脚,脱个精光,让我躺在她们的胸脯上;但我非常讨厌她们这么做,因为说老实话,她们的皮肤会散发出一种极难闻的气味。在这里我确实不想提及,也不愿去数落那些出色的姑娘们有什么样的缺点,原本我对她们就十分敬重,可是我觉得,因为我个头矮小,我的嗅觉就要相应敏锐得多;再说,这些漂亮人儿在她们情人那儿,或者对她们彼此而言,是不会觉得难闻的,这种情形在我们英国同样的人中间也是一样的。不管怎么说,她们身上生来就有的体味可能要比她们涂抹香水后发出的气味叫人更容易忍受些,只要她们一用香水,我马上就会昏过去。我忘不了在利立浦特时,有一天很暖和,我锻炼了一阵子之后,一位好朋友竟直言不讳地抱怨说我身上有一股很冲的味道;尽管和大多数的英国男同胞一样,我并没有运动后让人闻着很难受的毛病,不过我想对我来讲,他的嗅觉是比较敏锐的,就像对于这个国家的人而言,我的嗅觉也很敏锐一样。说到这里,我不能不为我的主人王后陛下和我的保姆格卢姆达克立奇说句公道话,她们的身体和任何一位英国女子一样非常的芬芳。

我的小保姆带着我去拜访这些未婚侍女们时,令我感到不安的是,她们对我一点都不讲什么礼节,仿佛我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生物。因此她们会把我放到梳妆台上,当着我的面把衣服脱得精光,然后再穿上无袖内衣。面对着她们的裸体,我可以很肯定地这么讲,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有多诱人,除了让我感到恶心和恐怖之外,绝不会引起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她们的皮肤看上去粗糙不平,近看时肤色也不一样,这儿一处、那儿一处的痣大得像吃饭用的木盘一样,痣上还长着毛,那些毛比包扎用的绳子还要粗些;这都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她们身上其它部位如何如何了。她们还会毫无顾忌地在我跟前小便,把喝下去的水排掉,一次至少拉上两桶这里的每桶相当于52.5英制加仑。,而那装小便的容器的容量在三大桶以上这里每桶的容量相当于注1中每桶容量的六倍。。这些侍女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位是个十六岁的活泼姑娘,她很爱打闹嬉戏,有时竟让我两腿分开跨在她的一只奶头上;她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的花样,在这我就不一一细说了,请读者见谅。反正,我感到很不痛快,就恳请格卢姆达克立奇替我找个借口,以后再不去见那个女孩子了。

我保姆的家庭女教师有个外甥,有一天,这个年轻人跑来硬要拉着她们去看一场犯人被处决的情景。那名死刑犯杀害了这年轻人的一位好友,格卢姆达克立奇是被劝着一道去的,尽管生性柔弱的她万分地不情愿;至于我,虽说也非常讨厌这种场面,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倒很想去看看,这种事嘛,我想,一定是非同一般的。那犯人被固定在专为行刑而搭建的断头台上的一把椅子里,随着那长约四十英尺的利刃一刀砍下去,他的脑袋就应声而落。从他的静脉和动脉血管中立刻喷出了大量的血,血在空中溅得老高,一时之间,连凡尔赛宫的大喷泉也赶不上它凡尔赛宫的大喷泉的水柱可喷出七十五英尺高。;人头落到断头台的地板上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我虽然离那儿至少有一英里远,也还是吓了一大跳。

王后常听我说起一些海上航行的事,因此每当我心情抑郁的时候,她便想方设法地为我解闷,找些话题来问问我:是不是懂得使帆弄桨?做一点划船运动对我的身体是否有益?我回答说,这些我都十分在行,虽然我正式的职业是船上的内外科医生,但在紧急情况下也得干普通水手的活儿。可是我却看不出在他们的国家,我如何操持得了这些玩意,因为在这里,哪怕是最小的一只舢板也有我们最好的军舰那样大呀;再说呢,就我能划得了的那种小船在他们的河道里是永远不会有的。王后陛下说,只要我设计出这样的一艘船,她手下的细木匠就能照样做出来,而且她还会给我提供一个划船的地方。那人不愧是个心灵手巧的工匠,在我的指导下十天之内就做成了一艘装备齐全,能搭载八名欧洲人的游艇。船造好之后,王后喜出望外,抱着它跑到国王那儿,国王便下令把船放入一只装满水的蓄水箱中,让我坐在船上试试效果;由于地方太小,我没法划动那两把短桨。不过,王后早就想出了另外的办法。她命令细木匠做了一个三百英尺长,五十英尺宽,八英尺深的木槽,再在木槽表面涂上沥青以防漏水,然后把它靠墙放在皇宫外殿的地上。在靠近槽底的地方有个水龙头,槽里的水一旦开始发臭,就可以把它放出去,而且两个仆人只需轻轻松松地花上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可以把水槽灌满。于是,我经常在这里划船消遣,同时也给王后和贵妇们解解闷。我划船的技术好,动作灵活,她们看了都觉得十分开心。有时候我会扯起帆,余下要做的只是掌掌舵而已,因为贵妇们在不停地用扇子给我送过来阵阵大风呢!要是她们扇累了,就由几名侍从吹着气来助帆前进,这时我就会卖弄起自己的驾船技术来,随心所欲地忽而左拐,忽而右行。划完船后,格卢姆达克立奇总要把我的船放到她的房间去,让它挂在一根钉子上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