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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这样做用意是什么呢?”达西先生一走,夏洛特就开口了,“亲爱的伊丽莎白,他肯定是爱上你了,要不然,他是不会这样随便上门来坐坐的。”

可是一听伊丽莎白描述他刚才不吭不哈的情形,夏洛特又觉得纵然自己真心希望如此,可事实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猜来想去,最后大家还是觉得,达西先生之所以来这儿走动,只是出于闲得无聊出来解解闷,更何况是在一年中这个乏味的季节呢?眼下一切户外活动都已经结束,呆在家里面对的不是凯瑟琳夫人就是书本、台球,可是男人有谁受得了一直呆在家里呢?或许是因为柯林斯家就在附近,或许是往那里溜达一阵别有一番情趣,也或许受到那儿住着的人的吸引,反正这表兄弟俩差不多天天都要上那儿去溜达。他们去那儿早也好,晚也罢,反正全都是在早晨,有时是分头去,有时是两人一块去,偶尔还有姨妈陪伴。对于柯林斯家的几位女士来说,菲次威廉上尉之所以勤来,显然是因为他喜欢与她们交往,再加上女士们一番盛情,促使他跑得更勤了。伊丽莎白感到自己喜欢与他相处,而他也明显倾慕自己,这不由得让她想到先前自己最喜欢的乔治·威克汉。尽管把这两人一比较,菲茨威廉上校不及威克汉那般迷人温柔,不过她却觉得菲次威廉上校极有思想。

那么达西先生也频频往这边跑,又是为什么呢?真是更令人费解,但不可能是为着来聊聊天说说话。因为他经常在那里一坐,上十分钟都不说一句话。即使开口了,也只是迫不得已,而不是主动去说的,或者是出于礼貌,而不是为了给自己添点快乐。他很少有真正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的时候。柯林斯太太也猜不透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不过菲茨威廉上校有时候笑话这位表弟傻头傻脑,说明达西先生现在确实有些与以前不同,至于怎么不同,夏洛特就怎么也感觉不到了。她倒衷心希望他是坠入情网的缘故,而他爱慕的对象,但愿就是自己的女友伊丽莎白。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决心去弄个明白。于是,无论什么时候在罗辛斯碰上他,还是他来到牧师住宅,她都留心观察他,结果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他的确不停地把目光投向伊丽莎白,可那眼神也让人难以捉摸。那的确是一种真诚而且专注的眼神,可是她又不能确定那里面真有很多倾慕的成分,有时候,那目光又让人觉得只是他心不在焉的表现。

柯林斯太太曾经向伊丽莎白提起过一两次,说达西先生可能爱慕上了她,可是伊丽莎白每次都只是一笑了之。这样一来,夏洛特就觉得不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免得撩动伊丽莎白的希冀到头来又落得一场空。在她看来,只要伊丽莎白觉得达西先生对自己一往情深,她对他所有的厌恶都会因之烟消云散,这一点毫无疑问。

她热情地为伊丽莎白构思着幸福姻缘,有时候也希望能让她嫁给菲茨威廉上校。他绝对是一位和蔼亲切的人,他也确实倾慕伊丽莎白,而且他的社会地位无可挑剔。不过,达西先生在教会方面有着极强的势力,而他的表兄却没有任何根基,仅这一点就足以抵消表哥的所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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