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实验都有力地证明了左右脑的不对称性。如果用特殊的通电方法压迫右脑,使之暂时“休息”一下,那么主管语言的左脑就会变得异常兴奋。这时,受试者简直像个醉汉,夸夸其谈,唠叨不止,到处插嘴,逢人便天南海北地说个没完,甚至大声地对人评头品足。反之,一旦右脑停止活动,左脑虽然会指挥舌头大发议论,但发出来的声音和声调完全变了,没有节律,也没有抑扬顿挫。因为右脑虽然不管语言,却负责控制说话的声调。
有人发现,如果使右脑停止工作,那么左脑听到声音以后,就无法分辨究竟是风声还是机器声;听音乐的时候,也区分不出熟悉的音乐旋律,即便想唱歌,也唱得不伦不类。反过来,如果让左脑停止工作,那么右脑可以指挥发声器官“引吭高唱”,但不知道唱的是什么词,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生来如此吗
人体的不对称是生来就有的吗?出现这种不对称以后,便一成不变了吗?一般,形态上的不对称大多是生来就有的。但功能上的不对称,就不一定如此。神经生理学家认为,脑功能的不对称是四五岁才形成的。在这以前,左脑和右脑接受和掌握语言的能力是相等的。过了四五岁,就会有一个大脑半球,通常是右脑,失去接受和掌握语言的能力,变成“哑半脑”;而另一个大脑半球则专管语言、抽象、综合和概括。
有时,人体的不对称情况也会发生变化。苏联研究人员曾在莫斯科对八百个中小学生作过调查,结果七至九岁的儿童百分之十是左利手;十四至十五岁的少年中,左利手占百分之四点三,而十六至十七岁的少年中,左利手只有百分之三点四。这些数字表明,随着年岁的增大,左利手越来越少了。
不久前,苏联高等院校教育科学研究所的专家们,做了一个试验。他们记录了五十个大学生的脑电波:考试之初,这些学生都是左脑占优势;考试结束后,灵敏度较差的学生仍是左脑占优势,灵敏度较强的学生却是右脑占支配地位。
以上说的都是正常的不对称,另有一类异常的不对称。例如,正常人的心尖都朝向左下方,心脏略偏左侧;可是有极少数人,心脏偏于右侧,心尖朝向右下方,这就是右位心。更为奇怪的是,有的人腹腔里内脏器官的位置左右颠倒了:脾脏和胃在右侧,肝脏和胆囊在左侧,很像打开腹壁,正对一面镜子所看到的映像。
人在生病的时候,外貌、四肢和器官的功能也会变得不对称。比如,半身不遂的人,一侧手、脚便会活动困难;颜面神经麻痹的人,面部五官会明显不对称;将要中风的人,有时会半身出汗,而另一侧却无汗。因而,人体的一些不对称,又成了疾病的信号。
当你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称现象时,不必为此而惊慌失措、忧心忡忡。人体的不对称,大多是正常现象。相反,左右完全对称,倒是非常罕见的。即便是发现情况有些异常,也可以到医院去作一番检查。
研究人体的不对称并不是为了猎奇。因为只有了解了正常人的不对称,才能揭示人体异常不对称的本质,为诊断疾病提供可靠的依据。美术家在绘画、雕塑的时候,人类学家在进行入像复原的时候,也离不开人体不对称的知识,否则他们就不可能塑造出自然逼真、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选自《天下之奇》(4),198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