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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索里亚历险记-第三十一章 贪玩迷路 竭力求生

“喂,汤姆,你怎么什么记号也没做!”

“贝琪,我真笨!一个大笨蛋!我根本没想到还会原路返回!是的,我们现在迷路了,真是糟糕透顶。”

“汤姆,汤姆,我们迷了路!找不着路了!永远也走不出这个鬼地方了!真是的,我们当时干嘛不和别的伙伴一起走呢!”

说完,她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哭起来,这下子可吓坏了汤姆,他以为她快要死了,要不然就是要发疯了。他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她紧紧地挨着汤姆,把脸贴在他怀里,滔滔不绝地诉说她的恐惧和于事无补的后悔,这声音传到远处变成了嘲笑,回荡在通道里。汤姆求她再打起精神来,可她说做不到。于是汤姆开始了自责,骂自己不该把她弄到这种不幸的地步。这一骂倒有了效果。她表示要竭尽全力重新鼓起勇气,只要汤姆不再说这种话,她愿意跟汤姆一起渡过难关,因为要说谁有错的话,她自己也难辞其咎。

于是他俩又开始往前走,漫无目的地胡乱走——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不久,希望又开始复苏——它没有什么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希望的源泉还没有因时间和失败而耗尽,它自然而然地要复苏。

过了一会儿工夫,汤姆把贝琪的蜡烛拿来吹灭,这种节约意味深长,言词是多余的,不用多解释,贝琪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的希望又破灭了。她知道汤姆口袋里还有一整根蜡烛和几个蜡烛头——但他必须节约着用。

又过了一会儿,疲劳开始袭上心头,可两个孩子尽力想置之不理,因为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们连坐下来休息一下都不敢想。只要往前走,往一个方向或者无论是往哪边走都算是前进,有可能会有结果。但千万不能坐下来,否则就是坐以待毙,这会让死神降临得更快。

到后来,贝琪柔弱的四肢再也支撑不住,她一步也走不动了。她坐在地上,汤姆也坐下来陪她休息。两人谈到家、那里的朋友、舒服的床铺,尤其是那灯光!贝琪哭起来,汤姆想尽办法来安慰她,可是她已不止一次听到他这样的鼓励,现在这些鼓励的话听起来软弱无力,倒像是在挖苦她。贝琪实在疲乏极了,她昏昏欲睡,汤姆见此心里也轻松多了,他坐在那里盯着她看,只见她在甜蜜的睡梦中脸上的表情逐渐也变得舒展了,笑容也慢慢地露出来。那平静的脸庞给汤姆的心灵也带来了些慰藉。于是,他的心思转到了过去的时光和梦一般的回忆上去了。他陷入沉思时,贝琪在一阵爽快的微笑中醒来,可是笑容突然中止,接着就是一阵呻吟声。

“唉,我怎么睡着了呢!要是一觉睡过去那该有多好啊!不!不!汤姆,我不是这么想的!你别做出这种样子!我不说了。”

“贝琪,你睡了一觉,这很好。你会觉得休息好了,而且我们会找到出去的路。”

“我们可以试试,汤姆。可我在梦中见到了一个美丽的国家,我想我们正在去那儿的路上。”

“不会的,多半不会的。贝琪,打起精神来!我们再去试一试。”

他们站起身,手拉着手向前走去,可心里并没有底。他俩想合计出待在洞里有多久了,可是他们只知道好像是过了许多天,有好几个星期,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蜡烛还没有用光。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说不准在洞里到底待了多久——汤姆说他们必须轻轻地走路,听听哪儿有滴水声——他们必须找到泉水处。不久他俩果真发现了一处泉水,汤姆又说这回该休息休息了。两人累得够呛,可是贝琪却说她还能再走一会儿。汤姆不同意,这让贝琪很意外,不能理解。他们坐下来,汤姆用黏土把蜡烛粘在前面的石壁上。两人各想各的心思,谁也没说一句话。过了一段时间,还是贝琪先开了口:“汤姆,我很饿!”

汤姆从口袋里掏出点什么东西。

“还记得这个吗?”他问贝琪。

她差点笑起来。

“是我俩的结婚蛋糕啊,汤姆。”

“对了,现在就剩下这点东西了,它要是有木桶那么大就好了。”

“这还是我野餐时留下的,以后好让我想着玩的,汤姆,大人们的结婚蛋糕不也是这样的吗?不过这将是我俩的——”

她话只说了半截,汤姆就动手分了蛋糕。贝琪大口大口地吃着,汤姆自己却一点一点地尝着他那份。最后,他俩又饱饱地喝了一通凉水,结束了这顿“宴席”。这时贝琪又开始建议继续往前走。汤姆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贝琪,如果我告诉你真实情况,你受得了吗?”

贝琪的脸色发白,可她觉得她能受得了。

“是这样的,贝琪,我们得待在这里,这里有水喝,我们的蜡烛也只有这么一小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