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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达的花

“居然有人把这样的事情灌进了一个孩子的脑子里!”一位讨厌的机密顾问说。他恰好来访,正坐在沙发上。他并不喜欢这个学生,当看到这个学生剪出一些古怪滑稽的图案时,他总是抱怨。有时剪的是一个人呆在绞架上,手里捧着一颗心,表示他偷了别人的心。有时剪的是一个老巫婆,骑着一个扫帚,把她的丈夫放在她的鼻子上。顾问忍受不了这些,又说了他先前说过的话,居然有人把这样的事情灌进了一个孩子的脑子里。全是愚蠢的幻想!

但对小意达来说,学生所说的关于花儿的事情倒挺有意思的。她对这件事想了很多。

花儿垂着头,由于跳了整晚的舞,它们已经很累了,它们一定是病了。她把花儿带到她其它的玩具那儿。这些玩具都放在一个小巧的桌子上,整个抽屉放满了她心爱的东西。她的洋娃娃苏菲儿正睡在玩具床上,小意达对她说:

“你真应该起床了,苏菲儿,今天没法在抽屉里其它地方过夜。花儿都病倒了,它们要睡在你的床上,也许这样它们就会好起来。”

她立即将洋娃娃拿了出来,但洋娃娃显得很不高兴,一句话也不说。她生气了,因为不能睡在自己的床上。

然后,意达把花儿放到了洋娃娃的床上,给它们盖上了小被子,让它们好好睡觉。她自己要给它们泡茶,这样花儿才能恢复健康,明天就能起床。她把床边的帘子拉得紧紧的,以免太阳光会照射到花儿的眼睛。

整个晚上她都在想着学生告诉她的事情。当她要睡觉时,她不得不先看看窗帘后面放着的她妈妈的那些美丽的花儿——风信子,还有郁金香。她悄悄地对它们说:“我知道今晚你们要去跳舞!”但花儿没有动静,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一样,连一片叶子都没动。但小意达自己心里有数。

上床后,她静静地躺了许久,一直在想,能看到美丽的花儿在国王的城堡里跳舞一定是非常美妙的事。不知道我的花儿去过舞会没有?正想着她睡着了。半夜里她醒了,她梦到了花儿,梦到了那个顾问认为虚假的学生。意达的卧室格外地宁静,灯在桌上亮着,爸爸妈妈都睡着了。

“不知道我的花儿是否还躺在苏菲儿的床上?”她问自己,“我多么想知道啊!”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半开着的门,花儿和她的玩具都在那里面。她静静地听着,隔壁似乎有人在弹钢琴,弹得很美,很轻柔,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琴声。

“现在,所有的花儿一定都在那跳舞!”她想。“噢,我真的很想看看!”但她不敢起床,因为她怕惊动她的爸爸、妈妈。

“它们要能到这来就好了!”她想。可是花儿并没有来,音乐还在继续地演奏着,非常动听。她再也忍不住了,因为这一切太美了。她悄悄地爬出了小床,轻轻地走到门边,朝屋里看去。天啊,她看到的情景多么有趣啊!

房间里没有点灯,但仍然很明亮。月亮透过窗户照在了屋子中央的地板上,房间里像白天一样。所有的风信子和郁金香排成两排站在地板上,窗台上一朵花都没有,只留下了空花盆。地板上所有的花儿在优雅地互相绕着圈跳舞,它们互相牵着长长的绿叶,扭动着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钢琴旁坐着一朵巨大的黄色百合,小意达夏天肯定见过它,因为她记得学生是怎么说的。“那朵黄色百合多像林娜小姐呀!”当时所有的人都嘲笑他。但对小意达来说,现在这朵长长的黄色的花儿看起来就像那位年轻的小姐。它弹琴的样子和她一模一样。有时候把头侧到一边,有时候把头侧到另一边,合着优美的旋律不时打着拍子,点着头。

没有花儿注意到小意达。她看到一朵很大的蓝色早春花跳到了桌子中央,那是放玩具的地方,她走到洋娃娃的床边,把帘子扯到一边,里面躺着生病的花儿。生病的花儿立即爬了起来,对大家点头说它们也想跳舞。扫烟囱的娃娃,他的下嘴唇都裂开了,也站起来给美丽的花儿鞠躬。这些花儿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它们跳下床,参加到跳舞的队伍中,非常快乐。

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桌子上摔了下来,意达看过去。原来是一根桦木条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它就像花儿中的一员一样,无论如何这都是非常好的事。一只小蜡人,头上戴着顾问那样的大帽子正骑在桦木条上。桦木条用它那三条红色的腿在花儿中间跳跃着,它用力地打着节奏,因为它在跳玛祖卡舞。其余的花儿因为太轻,无法打出这么响的节奏,是不能跳这种波兰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