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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集(1913)-第27节写作

你说父亲写了许多书,但是他写的我不明白。

整个黄昏他都在读给你听,但是你真的能弄懂他的意思么?

母亲,你能给我们讲多好的故事啊!我真奇怪,父亲为什么不能那样写呢?

他从没有听他自己的母亲讲过巨人、仙女和公主的故事么?

还是他已经全忘记了?

他时常迟迟不沐浴,你不得不过去叫他一百次。

你等候着,不断帮他热菜,但是他继续写,把它忘了。

父亲总是以做书为游戏。

我一走到父亲的房间里去玩,你就会过来叫我:“多淘气的孩子!”

哪怕我发出最轻微的一点声音,你也会说:“你没看见父亲在工作么?”

总是写了又写有什么好玩的?

当我拿了父亲的钢笔或铅笔,像他一模一样地在他书上写——a,b,c,d,e,f,g,h,i——那时,你为什么跟我生气呢,母亲?

父亲写的时候你却从来不说一句话。

父亲浪费了那么一大堆纸,你似乎毫不在意。

可是哪怕我只是拿了一张纸去做船,你也会说:“孩子,你多么讨厌!”

父亲用墨迹涂满了纸的两面,弄脏了一张又一张纸,你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