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吉利的孩子姆比盖
在大多数班图人看来,姆比盖是活不长久的,因为他的上牙齿首先被砍掉了。这样的婴孩被认为是极端不幸的,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信仰。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会成为罪犯,在以前的时代必定要把他处死。
在拉珠,也就是山丘顶端那个有防护的旧村子废墟上,有一个陡坡就是扔这类有不幸之兆的孩子的地方。然而姆比盖的父母对这个风俗不屑注意,无疑是因为他的父亲鄙视这种迷信,反而对他百般关照。他渐渐长大,结实而英俊,除了同父异母的兄弟之外,谁见谁爱。只要父亲活着,同父异母兄弟的仇视不可能伤害他。可是他年幼的时候,父母都死了。但是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当他的保护人,这在一夫多妻制的社会里确实是一个特殊的纽带。可是后来哥哥死了,其他人来分哥哥的财产以及老婆和孩子的监护权,而这些本来自然应当归属姆比盖。可是连举行葬礼的时候,他们也没向他打招呼。
各种仪式举行了,葬礼结束,于是要杀牛设宴招待全部族的人。按照惯例,在宴会上或宴会后要确立继承人,所以所有的亲属都集合起来,可是关于合法继承人的消息一丝一毫也听不到。自然,姆比盖深受伤害。据记载,他说:“啊,要是我的亲哥哥还活着该多好!没有人给我忠告,一个人也没有。我父亲死了,我母亲死了!”于是他回到家里,在床上伤心地哭起来,他几乎要绝望了。姆比盖被取消了继承权
他的那些兄弟们挑选比较远的亲属继承财产和娶寡妇,把死者的房屋转交给他,把死者应有的牛群转交给他,其它东西就被他们自己分享。姆比盖听到以后,不能不做些事,于是同村子里的老人们磋商,派他们到兄弟们那里、到整个部族人那里,让他们带去口信:“他们为什么不把我的继承权交给我?家里的人死了,他们从未叫我参加葬礼。我做过什么错事?”
传信人说了这些话以后,那些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对别人说:“你回答吧。”最后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发话说,“你们听着,你们到这里来的人,我们愿意告诉你们。你们的那个姆比盖疯了。为什么要派你们来而不是他本人来呢?告诉他,我们部族没有叫姆比盖的人。我们不要见他,不要同他打什么交道。”
老人们问姆比盖干过什么错事,以致他们竟这样恨他。那人郑重回答说:
“他是个男巫,给部族带来多次死亡。谁都知道他不是正常人。因为,他先砍掉上面的牙齿,可他的父母原来软弱,掩盖这个事实,把他像别的孩子一样养大。当姆比盖的母亲死去的时候,我们请教过占卜者,占卜者告诉我们姆比盖应当对其母的死负责。他的异母兄弟们向我们的父亲提出,姆比盖应当被杀掉,可是父亲十分疼爱他,没有同意。既然姆比盖的父母和他的亲哥哥已经不再活着,我们只有亲自动手处理这些事情,更不用说,他还会消灭整个部族。我们不希望他的血流在我们自己人的手上,就让他离开这个国土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吧。”
至于传信人,他还说:“你们不要再带姆比盖的什么口信到这里来了。”传信人以年老参事的尊严十分得体地回答,“我们不会再到你们这里来了。”于是,他们回到姆比盖身边。姆比盖按照通常礼节接待他们,也没询问他们这次差事的情况,让他们休息、吃饭和抽烟。后来,他们把全部情况告诉他,他说:“你们的话和他们的话我听到了,事实上我不必再派人到他们那里去了。我也不想同他们打什么交道。”伟大猎手姆比盖
姆比盖尽管被近亲厌恨,却受到部落里其他人的爱戴,尤其是年轻人的爱戴。
他带领部族里的年轻人远征打猎,教他们使用受过训练的狗,这在当时那个部族甚至在那个国家都是一件新奇的事。有些狗是他父亲从篷巴带来的。姆比盖喜爱的那只狗的名字叫“坎福莫”,至今还保留着。纪年史家说:“这只狗就是他的心。”这是说他对狗的感情深厚,还是暗示他的生命同这只狗有密切的联系,似乎没有说清楚。在旧时乌闪巴拉地方,图腾动物当成“外部灵魂”的观念可能不足为怪吧。
这块土地被野兽折腾得不成样子:它们掠夺羊群,毁坏庄稼。我们听说许多野猪,至今东非许多地方还有许多野猪,使得耕种者的生活成了负担。而姆比盖和他忠心的追随者带着狗迅速穿进树林,结束了野兽的劫掠活动,同时也给村里的人提供大量的肉食。
当姆比盖的传信人报告了他的兄弟们的回答之后,姆比盖把追随他的朋友们召集起来,把整个情况告诉给他们,并且通知他们他不得不离开这个国家。他的追随者问他到哪里去,姆比盖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通过占卜弄清楚的,然后再把大家召集起来向你们辞行。”说完这番话,姆比盖突然觉得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