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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悲惨的故事

羊皮卷

这个颇为悲惨的故事讲到这里之后,老向导便停了下来,回转身去把另一匹骆驼身上滑下来的行李扶正。趁他离开的间隙,我琢磨起这个故事来:“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故事留给‘特殊的朋友’呢?这个故事听起来没头没尾,中间也没什么情节起伏,而且故事一开始主角就死了,这样的故事我平生还是头一次听到。”

向导收拾完回来,拿起缰绳,紧接着开始讲故事的下半部分,好像没有经历中间的停顿一样。

有一天,买下阿里农场的那个人牵着骆驼,带它到花园的小溪去饮水。这条小溪很浅,当骆驼把鼻子伸到水里的时候,阿里的后继人——农场的新主人发现:小溪底部的白沙子里闪烁出一道奇异的光芒。顺着这道光芒,他挖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它发出了如彩虹般绚烂的光芒。捡到石头后,新主人把它拿进了屋里,并且放在屋子中间的壁炉架上,很快,这块石头就被遗忘了。

几天之后,之前的那位僧侣又来拜访农场的新主人。一打开客厅的门,壁炉架上就发出夺目的光芒,僧侣冲过去,激动地喊到:“这是钻石啊!是不是阿里·哈菲德找到钻石回来了?”

“没有啊,他没回来。而且你说的那个东西也不是什么钻石,它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而已,我就是在我们家的花园里找到的。”

“肯定是钻石,”僧人说,“我告诉你,我会鉴别钻石,这块石头就是钻石。”

接着,他们俩一块冲到花园里,用手把那些白色的沙子挖起来。我的老天!他们又找到一块钻石,这一块更璀璨夺目也更加昂贵。

老向导告诉我说:“人类有史以来最辉煌的钻石矿——戈尔康达钻石矿就是这样被发现的,它胜过了金伯利矿。无论是英国国王王冠上的科依诺尔钻石,还是俄罗斯国王王冠上的奥尔洛夫钻石,包括世界上最大的钻石,都是出自于这个钻石矿。”读者朋友们,老向导说的没错,历史上确有其事。

故事的第二部分讲完了,老向导又故技重施,摘下他那顶土耳其式帽子,抛向空中,以此来提醒我好好思索故事背后所蕴含的深意。尽管整个故事中并没有直接涉及有关道德、伦理方面的问题,但是阿拉伯导游却总是告诫游客们要领会故事的寓意。老向导一边抛着他的帽子,一边对我说:“如果阿里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在自家的地窖里、麦田里,或是花园里,随便什么地方挖一挖,他就能找到钻石,拥有自己的钻石宝地。可是他却盲目地在陌生的土地上寻觅,历尽千辛万苦,饱受折磨,不仅一无所获,最后还白白地送了命。要知道,后来他农场的每一英亩地,每一铲土里,都挖出了钻石,而这些钻石又不知为多少国王和王后的桂冠做了装饰品。”

听老向导道出故事中深藏的寓意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这个故事特地留给“特殊的朋友”。不过,我并没告诉他我已经明白他的意图。这个幽默的阿拉伯人就像律师一样,做起事来转弯抹角,他没有直接说出他的观点,而是通过这个故事来传达。那就是,他心底认为,一个美国的年轻人理应呆在家里守着自己的钻石宝地,而不是像此刻的我沿着底格里斯河旅行!我可不想让他得逞,所以假装不明白,我还对他说,我也联想到几个故事跟他刚才那个很类似。于是,我便给老向导讲起了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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