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扫了他一眼,继续往烟斗里装烟。
“如果亚伯拉罕·格雷……”西尔弗冲口而出。
“住口。”斯莫列特船长吼道。“格雷没说什么,我们也没问他什么。告诉你,我希望你和你的同伙,连同这个岛一起沉入海底!这就是我的看法。”
船长的发火倒使西尔弗冷静了下来,他原来可是火冒三丈的样子,现在反而不着急了。
“也许,各位自有判断是非的标准,我并不打算干涉,看来你是准备抽烟了,船长,请原谅,我也想抽一口。”他也装了一袋烟,抽上了。
两个人静坐抽烟,偶尔互相看上一眼,然后又把烟斗里的烟丝往下按一按,或是俯下身去吐吐嘴里的烟渣子。
真有意思,看他们俩这么坐着比看戏还带劲儿。
“听着,”西尔弗按捺不住了,“我请你们把图给我们,别再开枪,也别再趁我们睡觉去砸我们的脑袋,这是我的要求,如果你们答应,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的机会:第一,财宝装船以后,你们跟我们一起走,我可以立下字据,用人格担保,你们可以在某个地方安全登岸;第二,考虑到我的水手中有些人比较粗鲁,因为你让他们过度劳累而对你心怀怨恨,那么,你们可以留在这。我可以分给你们食物,而且担保,我一定通知我们遇到的第一条船,让他们来接你们。怎样?你们不可能再得到比这更好的条件了。我希望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明白了我的话,这也是我对你们的意见。”
斯莫列特船长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往他的左手的掌心上磕了磕烟斗里的灰。
“说完了吧?”
“完了。我可是仁至义尽,没有卖后悔药的,你们要是不答应,下次见到的就不是我西尔弗了,而是滑膛枪里的子弹。”
“好,我告诉你。你们如果放下武器,让我给你们所有的人铐上镣铐,送回英国去接受审讯,那么,我现在还可以让你们活着。否则,我以头上的国旗起誓,我要你们一个一个地死无葬身之地,不这样我就不叫亚历山大·斯莫列特。你们找不到财宝,你们也驾驶不了大船,你们之中没人有这个本事。你们也打不过我们,昨天,你们的好几个人都挡不住格雷,他可是手无寸铁。西尔弗,别硬撑着,你们不行的,你们进退两难,处境可不妙。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否则,我对天发誓,下次再见到你,就让你的脑袋开瓢。好了,快滚吧,争取少摔几个跟头吧。”
西尔弗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的眼睛因暴怒而向外凸着,他磕了磕烟灰,吼道:
“拉我站起来!”
“不可能。”船长回答。
“谁来拉我一把?”他又向别人吼着。
我们不搭理他。他咆哮着骂着最毒的话,爬在沙地上,一直爬到了门廊前,抓着门柱子,用拐杖支撑着站了起来。
他往泉水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你们就像这口唾沫,一个钟头之内,我就会把你们这个破木屋砸烂,就像砸一个朗姆酒桶一样,你们就笑吧,狗日的,笑吧!不出一个钟头,我就让你们笑脸变哭脸,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咬牙切齿地骂着,艰难地踩着沙地向下坡走去,翻越栅栏时,失败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那个打白旗的人费劲地帮着他翻过了栅栏。很快,两个人消失在了丛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