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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十九瓦尼科罗群岛

于是,杜蒙·居维尔指挥着“星盘”号继续航行。在迪荣离开瓦尼科罗群岛两个月之后,他的船驶抵霍巴特港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的首府和港口,是澳大利亚仅次于悉尼的第二个古老的城市。停泊。在那里,杜蒙·居维尔听说了迪荣所取得的搜寻成果。另外还听说,加尔各答轮船公司“联盟”号的大副詹姆士·霍布斯,曾经在一个位于南纬8°18′和东经156°30′之间的岛屿上登陆,看到过当地土著人在使用一些铁条和红布。

杜蒙·居维尔对此十分为难,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那些不太可信的报刊所报道的消息,然而,他最终决定沿着迪荣的航线继续搜寻。

1828年2月10日,“星盘”号驶抵蒂科比亚岛,请了一名在岛上定居的逃兵当向导兼翻译后,船便朝向目标瓦尼科罗群岛进发。2月12日,“星盘”号就能够望见瓦尼科罗群岛,直到14日,船一直沿着群岛的珊瑚礁航行,而只是到了21日,才驶进了这个岛的防波堤圈内,也就是万奴岛的海港里边。

23日,船上的多名职务船员在岛上搜寻了一遍,找回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残余物品。当地土著人采取一套否认和推委的办法,拒绝带领他们前往出事地点。这样非常可疑的行为举止,恰恰让人相信当地土著人曾经虐待过遇难的船员。事实上,当地土著人好像非常害怕杜蒙·居维尔前来为拉彼鲁兹以及他不幸的同伴们报仇。

26日,当地土著人一方面得到一些实惠的礼物,另一方面也明白自己不必害怕会遭受到任何的报复行为,最终答应,带领大副雅基诺先生实地察看“罗盘仪”号和“星盘”号的出事地点。

在出事地点,帕库礁和瓦努礁的礁石间,在3到4法寻的海水深度处堆积着一些锚、大炮、铁块和铅块,表层都粘上一层石灰质凝结物。“星盘”号船的救生艇和捕鲸船开到这个地方,船员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一个重1800斤的锚,一尊口径为8分米的铁铸炮,一块铅锭和两门铜炮打捞上来。

杜蒙·居维尔从土著人口中打听到,拉彼鲁兹的两艘船在这个岛屿的珊瑚礁上沉没之后,又制造了一只较小的船,可是,第二次又失踪了……在什么地方失踪的?无人知道。

“星盘”号的指挥官,在一丛红树下命人造了一座衣冠墓冢,来纪念这位著名的航海家及其他的同伴。这座衣冠冢是一个简单的四棱锥形体,坐落在石珊瑚基地上,上面没有竖起任何有可能引起土著人贪欲的金属饰物。

然后,杜蒙·居维尔打算起航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的船员受到了不卫生的海岛所特有的热病侵袭,他自己也病得不轻。一直拖到3月17日,“星盘”号才得以起航。

与此同时,法国政府担心杜蒙·居维尔并不知道迪荣搜寻工作的进展情况,又派遣一艘当时停泊在美洲西部海岸的“巴沿尼”号小型护卫舰前往瓦尼科罗群岛。这艘战舰由列哥郎·德·托美林指挥。在“星盘”号离开瓦尼科罗岛几个月之后,“巴沿尼”号才到达瓦尼科罗岛屿前沿,这艘战舰没有发现任何新的材料,只是看到当地土著人并没有对拉彼鲁兹的墓地进行破坏。

以上是我给尼摩艇长讲述的有关拉彼鲁兹遇难情况的大致内容。

“如此说来,”艇长对我说,“这些遇难者在瓦尼科罗群岛上建造的第三只船,是在什么地方沉没的,仍然没有人知道?”

“是的,没人知道。”

尼摩艇长不发一言,示意我跟着他到客厅去。这时,“鹦鹉螺”号潜入到水中几米以下的深度处,客厅舷窗的防护板打开了。

我急忙向玻璃隔板走去,只见珊瑚石基地上面覆盖着菌生植物、管状植物、翡翠海草、石竹小草,透过成千上万婀娜多姿的鱼类鱼、雕纹鱼、唧筒鱼、裂骨鱼、金枪鱼,我看到一些捞网没能捞起的战舰船骸,有铁镫索、锚、炮、炮弹、绞盘架、艏柱等等,全都是遇难船只的遗物,上面长满了海藻。

正当我注视着这些令人感伤的遇难船只残骸时,尼摩艇长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对我说:“拉彼鲁兹船长于1785年12月7日率领‘罗盘仪’号和‘星盘’号两艘军舰出发。拉彼鲁兹船长最初停泊在植物湾位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悉尼附近。,造访过友爱群岛、新喀里多尼亚岛,然后向着圣克鲁斯群岛驶进,中途停泊在哈巴依群岛的奈摩加岛(哈巴依群岛中的一个岛屿)。接着,军舰驶进了瓦尼科罗群岛中那些无人知晓的礁石丛里。走在前面的‘罗盘仪’号撞在南边海岸的礁石上。‘星盘’号前去救援,也同样触礁。第一艘船几乎当场就被撞得粉身碎骨,第二艘船搁浅在下风处,还坚持了几天。当地的土著人对遇难船员给予了相当热情的接待。这些遇难船员在岛上安顿了下来,用两艘遇难大船的残骸建造了一条较小的船。其中有几名水手自愿留在瓦尼科罗群岛上。其他别的船员,体弱的,有病的,都随同拉彼鲁兹一起离开了那里。他们向着所罗门群岛位于太平洋西南部,属美拉尼西亚群岛,共900多个岛屿。驶去,结果在这个群岛中主要岛屿的西部海岸,在失望岬和满意岬之间,连船带人全部沉入了海底。”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吃惊地问。

“瞧,这就是我在最后一次出事地点所找到的一件遗物!”

尼摩艇长拿出一个白铁盒子给我看,上面印有法国国徽。整个盒子已经完全被盐水腐蚀得锈迹斑斑。尼摩艇长打开铁盒,我看见里面有一沓已经泛黄的纸,但纸上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辨。

这正是法国海军大臣签发给拉彼鲁兹船长的命令,页旁还有路易十六的亲笔批语!

“啊!对于一个海员来说,这真是死得其所!”尼摩艇长说,“这里的珊瑚坟墓实在是太幽静了!但愿上天别让我的同伴和我葬身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