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住的是迈尔兹·麦克拉伦。如果他能够一心一意学习,那将是一个超级棒的学生,因为他是这所大学里最有才华的一个。但是,他生性任意,放荡不羁。第一学年因为打牌的事他差一点被开除。这一学期,他一直浑浑噩噩的,对于这次奖学金考试他一定怕得要死。”
“那么,你怀疑的就是他了?”
“我还不敢这样说。但是,这三个人里面或许他是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
“很好,索姆兹先生,现在我们见见你的仆人班尼斯特。”
这个仆人个子不高,面色苍白,胡须剃得很干净,花白头发,年纪有五十多岁。显然,他仍然在为那件突发事件感到不安,始终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由于紧张他那圆圆的面颊还在抽动,手指也在颤动。
他的主人说:“班尼斯特,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不幸的事。”
“是的,先生。”
福尔摩斯说:“我知道是你把钥匙忘在门上了。”
“是的,先生。”
“当试卷放在屋里的关键时刻,你这样做,那不是很反常吗?”
“先生,我太不应该了。但是,在别的时候,我也忘过。”
“你什么时候进的屋子?”
“大约四点半。是索姆兹先生吃茶的时间。”
“你在屋里等了多久?”
“我看见他不在,就赶紧出来了。”
“你看桌子上的试卷了吗?”
“没有,先生,真的没看。”
“你怎么会把钥匙忘在门上的?”
“我手里拿着茶盘。我想等回来再拿钥匙。后来就忘了。”
“通到外边的屋门是不是有把弹簧锁?”
“没有,先生。”
“那扇门一直开着吗?”
“是的,先生。”
“房间里的任何人都可以从那里出来吗?”
“是的,先生。”
“索姆兹先生回来后找你,你是不是感到很烦躁?”
“是的,先生。我来这里这么多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我差一点昏过去了。”
“我知道你昏过去了。你开始感觉不舒服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先生?怎么?就在这儿,靠近屋门。”
“那就有些奇怪了,你当时坐的却是那边靠屋角的椅子。你为什么要走过另外这几张椅子呢?”
“先生,我不知道,我没有留心我坐在哪儿。”
“福尔摩斯先生,我也认为他不会知道他当时坐在哪儿。那时他脸色很苍白,特别吓人。”
“你的主人离开以后,你还在这里?”
“只有一两分钟。然后我锁上门就回我自己的屋子了。”
“你怀疑谁呢?”
“噢,我不敢随便说。我不相信这所大学里有人会做出这种不择手段的事。先生,我不信会有这样的人。”
福尔摩斯说:“谢谢你,就谈到这里。噢,还有一句话。你没有向你服侍的三位先生提到出了事吧?”
“没有,先生,没提一个字。”
“你看见他们了吗?”
“没有。”
“很好。索姆兹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在这个院子里走走好吗?”
这时,我们看到楼上各层的窗户上全都透出朦胧的灯光。
福尔摩斯抬头看了看,说:“你的三个小鸟全回窝了。喂!那是什么?他们当中有一个看起来坐立不安。”
原来是那个印度人,窗帘上突然出现了他的侧影。他在屋内烦躁地踱来踱去。
福尔摩斯说:“我希望见每个人一面。这可能吗?”
索姆兹说:“绝对没有问题。这些房间是学院里最古老的,常有客人来参观。来,我亲自领你去。”
当我们敲吉尔克利斯特的屋门的时候,福尔摩斯说:“请不要通报姓名。”一个细高个、黄头发的青年开了门,当他知道我们是来参观的时候,他表示欢迎。屋内有一些罕见的中世纪室内结构,福尔摩斯对于一个结构很感兴趣,一定要画在他的笔记本上,他弄断了铅笔尖,希望向主人借一支,最后是借了一把小刀削他自己的铅笔。在印度人的房间中,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这个印度人是个沉默寡言、身材矮小、长着弯钩鼻子的人。他斜眼看着我们,当福尔摩斯画完建筑结构图的时候,他显得十分高兴。我看不出福尔摩斯从这两处找到了他所查寻的线索。我们没有能够访问第三处。我们敲不开他的门,而且从门内传过来一阵责骂声,夹杂着愤怒的吼声。“我不管你是谁。去你妈的!明天就要考试了,少来打扰我!”